朋友:一想起你呀,我就來了。
還記得小時候,想起你了,就跟媽媽說一聲,出了門從村東頭晃到村西頭,路上還要哼著歌,摘朵野花,走個半小時便到了。兩個小姑娘在一起,不過是看電視聊天,或去田里踏青,或去山上摘花果……
沒有手機,不用預約;沒有束縛,不會制約。
今天我來找你,明天你來找我,只是因為想了,便來了。
1.
隨著閨蜜、紅顏、親愛的……的濫用,朋友這樣詞匯顯得樸實。好朋友有高山流水、管鮑之交,也有狼狽為奸、一丘之貉,可見誰都有朋友。
知道了死生之后,我們雖然難過,卻能慢慢地將痛苦轉為思念一樣。
知道了成長之后,我們中考分開、高考分別、大學畢業各奔東西,我們的友情在一次次固有的情節設定中被凌遲,我們卻渾然不覺。
時間久了,分開久了,有些人的感情卻更加醇厚,這就是朋友。
記得有一對澳洲的雙胞胎,被分開領養但她們本人并不知情,當她們各自結婚生子后才得知情況。當她們終于在人海中尋到對方,發現兩個人都是從事會計工作,并且她們的先生都是程序員,同時她們有很多生活的小習慣十分相似。這是基因帶給她們的驚喜,而朋友就像這種無與倫比的驚喜。我們沒有血緣親情,但我們有來自靈魂的共鳴。
我們分開在兩個城市,從事著不同的行業,久不聯絡,卻建立了同樣幸福家庭,對事物保持著一貫的相同見解。我們碰到問題,相互支持,永遠相信我們能將生活過得更加美好。
這樣的至交好友,想她了,就去看她吧。哪怕需要一天兩天的行程安排,你也能在見到她的一個擁抱中得回全部情感的滿足。
2.
朋友對于“快樂”是一種比對具體物欲享樂更高的需要。我們在乎朋友,我們率性而為,純真地行動,是全然無意于物欲的享樂。
《世說新語》中有個王徽之(王羲之的兒子)的故事:
王徽之住在山陰(離現杭州不遠),有一夜忽下大雪,他半夜起來,打開室門便命人備酒。小酌微熏之際,四望皎然,內心彷徨就詠了左思的《招隱》詩。思緒翻騰之時,他忽然想起了戴安道,當下戴安道卻住在剡(現浙江嵊縣西南)。王徽之當下夜乘小船就出發了。小船搖了一夜才到剡,而王徽之到了戴安道家門前卻沒有上門直接返回山陰了。有人問他這是何故,王徽之道:“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現在的女人喜歡“包治百病”、“貌美如花”、“對自己更好一點”……這些都是對的。如果物質基礎就能讓你滿足高興,何不快樂行事。
莊子《逍遙游》中蜩與學鳩決起而飛不亦樂乎。當蜩與學鳩只想決起而飛時,他們的快樂是真實的存在。同樣,當他們想變鯤鵬展翅游冥海時,當他們想要體驗俯視之盛時,他們自會經歷該有的蟄伏、磨礪、翱翔和至樂。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如孩童質樸純真,修身也是為了質樸純真,但大智若愚是智者,他們行事可以與孩童相似,但意念絕不相同。
同樣是快樂,買包是快樂的,與朋友相交也是快樂的。
想你了,見你是快樂的,見你的過程也是快樂的;這倏忽的念想盡了,不見你也是快樂的!
也許關鍵不在見與不見,想與不想,只在于你也認同這樣的人生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