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08:26歲,她的婚禮,我不是新郎。
南茜離開杭州后,我們雖然還是會電話聯系,我也在假期去她那邊探視,可是我們卻在這時候越來越沒有話說。漸漸地,我們的電話變成了三天一次,后來變成了一星期一次,再后來就是半個月一次。那時候我的工作剛剛步上正規。出差,出差,就成了家常便飯。
我們再也沒有談到結婚,在也沒有十年前的激動,十年前,我們對結婚是無比憧憬,那時候覺得再不結婚,我們就老了,我們是等不及了。可是現在,我們都在回避,回避什么呢?我們也不知道。
到了第二年,我和南茜又一次斷了聯系,我們相忘于江湖嗎?杭州注定是一個人的城市,我還是一個人在奔走。和南茜斷了聯系后,我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我現在給不了她幸福,那么在我能給她幸福的時候,我就去見她吧。我總以為南茜會等著我的,她一定會等著我的。我們曾經有那么多的誓言,我們曾經分離五年,最終還是重逢,我們曾經有那么多美好的回憶,怎么可能會再分手呢?
我一直都不會相信這是事實,我從來沒有想過,也不去承認。我固執的認為南茜會等著我的。可是在2009年,我接到了南茜結婚的消息。南茜結婚了,新郎卻不是我。得知消息的那個晚上,我平生第一次一個人去酒吧喝酒,而且喝的酩酊大醉。我恨南茜,為什么不等我?你答應過我,會等我的,可是等來的卻是你嫁作他們婦。之后的一周,我幾乎都是這么過來的,白天強打精神上班,晚上就在酒吧醉生夢死。老總也找我談話了,可我依舊我行我素,因為放下工作,我就不知道干嘛?我就會想起南茜穿著婚紗,本應該身邊是我,可現在卻是別人,一想到這個畫面,我就會扇自己耳光。
終于工作頻頻出錯,與客戶幾次都是怒罵相爭。老總也火了,道,陳清,給你一周時間,在回來是這個樣子,就滾蛋。在這一周時間內,我依舊是白天睡覺,晚上泡吧,因為我已經沒有了努力的方向了,我努力奮斗干嘛?為了誰?如果說之前是為了南茜,那現在呢?我為誰呢?我不知道。
偏偏就在這時候,接到H的電話,她問,陳清,你找到了南茜了嗎?
我說,找到了,與你何干?
H問,那你們結婚了嗎?
我憤怒的嚷道,你是來看笑話的嗎?
H在電話那頭是輕蔑的笑道,我看什么笑話?你本身就是笑話。
我說,你滾,老子不要你安慰。
H道,我才不安慰你呢。我說了,你本身就是笑話。還是惜起眼前人吧。
我不再言語,甩掉手機。H的話就在我耳邊想起,我本身就是笑話,那我這生走來都是笑話嗎?我和南茜的相愛,誓言,約定,就因為我們沒有走到一起,就成了笑話嗎?可是難道不是嗎?沒有結果的愛情,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這一切不都是笑話嗎?過耳煙云,不留一物。
和H恢復聯系后,她居然來杭州看了我一次,那時候H還是單身,H道,陳清,我們再開始吧。
我說,對不起,不是我不愛你,真的,H,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情談愛,我和南茜這十年,仿佛是我用盡了此生的愛情,我在南茜身上也揮霍夠了,超支了,現在找不回來了,知道嗎?這樣我們在一起,那太對你不公平了。
H道,清,我明白,我理解,可是我們就不能試一試呢,沒有試,你怎么就知道你的愛情找不回來呢?這兩年,和你分手,我都一直難以走出你的陰影,知道嗎?清,愛上你,再讓我愛上別人,是難上加難。
我望著H,我說,H,我不想對你不公平,我不能騙你,結婚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我不能騙你,真的。
H道,那你之前呢?你一直都是騙我的嗎?大學三年你就是逢場作戲嗎?你就沒有一絲真情實意?你給打那么多電話,你給我唱無數個晚上的歌曲,這些都是假的嗎?
我苦笑道,H,你就忘了吧,那些都是學校的風花雪月,現在已經進入社會,那些風花雪月早已隨風飄零。
H淚流滿面,唉,南茜是種在我身上的蠱,而我又是種在H身上的蠱,人活在這個社會,難道就是相互下蠱嗎?可是誰能解了我們身上蠱呢?誰也解不了,那么我們只有帶著這種蠱活下去吧。
送H離開杭州的時候,H是淚眼婆裟,她說,我等你一年,陳清,如果你來找我,我就嫁給你。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心里已經注定,我也要離開杭州了。既然等不來南茜,那么我還守在杭州干嘛?整個城市都是傷,離別的人誰來管,如果那夜將你抱緊結局會不會一樣?你的溫柔誰在嘗?都是這漫漫長夜讓寂寞的路更長。
恢復上班后,我就向老總上交了辭職報告。相聚已成夢幻,那么就各自飄零天涯吧。老總也看出我的萎靡不振,就說,那這樣吧,你去子公司,就在溫州。于是一個月之后,帶著一身疲憊,我就來了甌江之畔。
再次見到南茜就是在過年的時候,那時候她牽著一男子的手站在我面前,為我介紹。我本來是不想理他的。可是我的手還是背叛了我的心,我還是和他握手問好。南茜站在我們旁邊,笑著為我們兩人介紹,我們笑著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我曾經恨南茜,甚至咒她不會幸福,可是此刻,我卻心平如水。這男子風度翩翩,如樹臨風,南茜的眼光不錯。和我分開后,他小心的牽著南茜的手,看南茜的目光也是一臉的愛意。我默默的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心里還是在滴血,本來站在旁邊的人是我呀,可是現在,卻是他人。
曾經想過多少次,是我牽著南茜的手走向結婚禮堂;是我牽著她的手出現在我們的親朋好友面前;是我牽著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走過坎坷好不平路。可沒有想到,最終這些都成了鏡花水月,牽著她的手的那個男子原來一直都不是我。我只不過是她生命路上的風景線,而她也只不過是我人生的一段驛站,曾經我多么想停留下來,可是最終我們還是錯過彼此。
南茜,我們就此別過,此生此世,我們就像平行的軌道,其中偶爾我們有交集,可最終我們還是平行而進,我只能祝福你能幸福,你的幸福才是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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