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金墨還有個妹妹,原來他們住在蘇延齡府上,康熙心情頓時大好,快步往宮中走去。
是夜,明珠府上。
“吳應熊又到蘇府送禮?”明珠一臉凝重。
“是的阿瑪,不過被我公公悉數送了回去!”納蘭牧歌挺著肚子說。
“你要密切關注你公公的動向。”
“好的。”
第二天一早,納蘭牧歌就離開娘家,回了蘇府。
“你說吳應熊來提親!”蘇祁昂的話讓牧歌大吃一驚。
“是啊,不過被阿瑪給回絕了,吳家的心思太明顯了,還不是想借阿瑪手頭的兵權。阿瑪可是一心主張撤藩的,怎么可能讓他們得逞。”
“那就好。”
“牧歌你快生了,這些針線活就交給下人來做吧。”蘇祁昂從背后抱住納蘭牧歌,疼愛地說。
“我不累,孩子的東西我自己做,放心。”
“哥哥嫂子,快來看我放風箏啊!”
瑾墨一邊叫著一邊跑進來,一幅歲月靜好的美好畫面被他打破了,瑾墨吐吐舌頭:“我可什么都沒有看到”。
“大秋天的你放什么風箏啊!”蘇祁昂沒好氣地說。
“阿瑪不讓我出府,還不讓我放風箏啊!再說了,誰規定只能春天放風箏啊。”
“好吧,誰也說不過你這張尖牙利嘴!”牧歌寵溺地說。
蘇祁昂扶著納蘭牧歌,看瑾墨在園子里跑來跑去,開心快樂,如果時光不老,青春不散,該多好。
蘇家竟然拒絕了提親,吳應熊氣得在房間里來回走動,蘇延齡鎮守廣西,力量不容小覷,若能為己所用,絕對有利于反清復明大計,可沒想到自己連年所送珠寶竟悉數退回,這次提親也被斷然拒絕。看來只能強逼他就范了,想到這兒,吳應熊拿起了紙筆。
“蘇將軍,這是您的下屬在廣西強搶民田、強占民宅的證據,可憐這些被搶之人,若這些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將軍可能被污為同謀。”
蘇延齡接過紙,吃驚地上面竟記著自己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下屬在廣西做的不法之事。
“我看公子就是有心之人吧!”蘇祁昂氣憤地說。
“哈哈哈哈,話可不能這么說,蘇將軍是個明理之人,在下只是想迎娶蘇將軍的女兒罷了。”
“請容我考慮幾日。”一邊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一邊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蘇延齡頗有些為難。
“當今皇上可是很重法紀之人,若這張紙被他看到,我想將軍也不希望給自己賣命的人被處死吧!”
待送走吳應熊,蘇延齡心里還一直想著那張列滿將領們為非作歹證據的紙,連具體的時間地點都羅列的很清楚,看來身邊必有奸細。
“阿瑪,怎么辦?瑾墨絕對不能嫁給吳應熊這種卑鄙小人!”
“我自然知道,只是那些兄弟也不能不顧啊!不然定會背上不仁不義的名聲。”蘇延齡對部下這些事早有耳聞,所以曾經勸過他們,他們也早已經收手,沒想到竟被人抓了把柄,若是被皇上知道,估計這些副將都性命難保,除了兒女,他們是他最親密的人,跟著他出生入死多年,他不忍心看他們出事,而且一旦被公開,自己也必將受牽連。
“那有沒有什么兩全其美的方法?阿瑪,我們首要的事情是查出奸細,不然會一直被監視。”
“既然吳應熊拿出了這些證據,估計奸細已經隱藏很深,不會輕易被查出來。”
“那怎么辦?”
“別急,總會有辦法的。”畢竟歷事較多,蘇延齡雖然著急,仍然很沉著。蘇祁昂看著父親,雖然著急也沒什么辦法。
“選秀之期是否快到了?”
“嗯,快到了!”父親怎么突然問這個,蘇祁昂很好奇。
“送瑾墨入宮。”蘇延齡下了決心,聲音也不自覺地提升了高度。
“可依瑾墨的性格根本不適合在皇宮生存,而且她不會同意的,再說了,即使她同意也并不一定就能選上啊!”
“我們有別的選擇嗎?她一個女孩子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一旦瑾墨被選入宮,吳應熊就無法在強定親,而且估計他不會再公開那些證據,因為他畢竟不想多一個死敵。
“這是好事,一旦蘇瑾墨進了宮,惠妃娘娘正多了一個幫手,若你公公為吳應熊要挾,后果不堪設想。”明珠捻著自己的八字胡分析說。
“瑾墨太過單純,不知能否適應后宮?”丈夫的擔心正是牧歌的擔憂。
“后宮就是一個大染缸,一旦他進去,不是她想單純就能單純的,要想活著,她一定會改變的。”
“可是公公身邊的奸細一日不除,我心里就一日不安寧。”蘇祁昂與妻子很是恩愛,有什么事情從來不瞞著妻子。
“這好辦,你……”聽了父親的辦法牧歌心里連連稱好。
這日,納蘭牧歌將所有下人聚在院子里,告訴大家說老爺和少爺在商量重要事情,因為最近府里可能有奸細,所以所有人必須呆在院子里,不得離開半步,不然就有奸細嫌隙。
納蘭牧歌坐在那里,卻故裝困乏。蘇瑾墨是最喜歡看熱鬧的,一會命一個下人去搬躺椅,一會命另一個下人去熬粥,讓另一個下人去拿錦被。
蘇延齡躲在房間里,對兒子提出的這個方法他其實沒有十足的信心,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姑且一試。
蘇祁昂躲在父親旁邊的偏房里,一直密切關注著父親的房門。
過了一會,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朝蘇延齡的房間走去,邊走邊左顧右盼。
蘇祁昂立刻沖出房門,將那人按倒在地,原來是蘇延齡的親兵馬順卟。
“好你個馬順卟,竟然做了奸細!”
蘇延齡上來就是一腳:“媽的,你知道你會害死多少兄弟嗎?”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的知錯了,小的一時糊涂,著了吳應熊的道了。”
聽他說完,蘇延齡才知道,原來馬順卟賭博賭紅了眼,輸光了本不說,還欠下不少債,吳應熊不僅替他還了債,還給他無數金銀財寶供他鬼混。條件就是給他提供蘇延齡的信息,提供廣西的信息。
“你救過我的命,但我不能對不起我們的弟兄,你自行了斷吧!”
“不要啊將軍,我知道錯了,你就饒我一條性命吧!”
“報告將軍,少夫人要生了!”
蘇祁昂飛奔出去。蘇延齡吩咐:“把他關起來!”也立刻跑出去。
房間里傳出牧歌痛苦的叫聲,一陣陣像鞭子打在蘇祁昂的心上。他在心里默念:怎么還不出來,怎么還不出來,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阿瑪,嫂子怎么還沒生出來啊!”瑾墨沉不住氣,一直問坐在旁邊房間的蘇延齡。蘇延齡也很是焦急,夫人生祁昂的時候他在漠北征戰,生瑾墨的時候他也沒能趕回來,聽到兒媳陣陣叫聲,他似乎看到了夫人在床上痛苦難受的樣子,心里一陣難受,嘴上卻說:你能不能安靜地坐會,我頭都被你咋乎的疼得不行了!
蘇瑾墨坐了幾秒,又不安地跑到哥哥房門口,扒著門縫往里看,什么也看不見,叫聲還是一陣陣傳來。
正好一個丫鬟出來端熱水,蘇祁昂急忙拉住他:“怎么還沒生出來?”
“少將軍,穩婆說少夫人難產……”
沒等她
說完,蘇祁昂拉開門就沖進屋子,他跪在床前,握住牧歌的手:“牧歌你別害怕,我在這里,你一定要挺住!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瑾墨聽著哥哥哭著喊著,淚也忍不住流下來。
“少夫人使力氣,快點,馬上就好了!”
卸了氣差點暈過去的牧歌像得了力氣,使勁渾身力氣,下面一松,就聽到一聲響亮的嬰兒的啼哭,她瞬間暈了過去。
“牧歌牧歌……”
“恭喜將軍,少夫人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蘇延齡抱著孫子大呼“好我老蘇家有后了!”!又急忙吩咐廚房給牧歌準備產后食物。
“阿瑪,你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福澤千里,功勛萬代,就叫蘇澤勛吧!”
“蘇澤勛!好!”
“大名爺爺給起,小名我來啟,小侄子白白胖胖,就叫球球吧,多可愛啊!”
一家人高興地圍著這個新生命,怎么也看不夠。
馬順卟卻趁機逃走了,蘇延齡聽了,好心情沒有受影響,下人問要不要去找,他擺擺手說算了,就當為孫子積德了。
有了球球這個小可愛,日子過地飛快,選秀女的日子一天天臨近了。
瑾墨反抗,她不想進宮,她聽說皇宮規矩森嚴,走錯路說錯話都有可能被砍頭,而且她心里還有一個人,就是僅見過三面的黃公子。可蘇延齡告訴她,即使沒有吳應熊這件事,她也必須參加選秀女,這是每個旗人女子的命運。
選秀女的日子還沒到,尺素就把瑾墨壓箱底的那些頭飾衣服都擺了出來,看著大家喜慶洋洋的樣子,瑾墨心里卻一天比一天凄涼,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