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猝不及防的懷孕,婚禮事宜便完全交給了丁墨然,蘇安只能待在家里待產(chǎn)。兩家父母聽說蘇安懷孕的的事,都爭相討論著孩子的名字,將來的學校,寒暑假住誰家之類的問題,這讓蘇安一時無語,孩子才倆月,他們這考慮的未免也太早了。
懷孕后的蘇安就像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一樣,整日除了吃喝玩樂什么也不用做,婚禮的事有丁墨然和兩家父母操持,蘇安連喜帖什么樣都沒見到!中間來了一個人,見到她都畢恭畢敬地稱“夫人”,過來量了尺寸便走了,效率之高不可為不讓人驚嘆。
前三個月是胎兒最不穩(wěn)定的時候,丁墨然剛開始還定時回家,可是經(jīng)過一次“滑倒事件”后,丁墨然被嚇得魂不附體,去醫(yī)院檢查后醫(yī)生說沒事才稍微松了一口氣。為了其他意外發(fā)生,丁墨然干脆就在家辦公,時刻瞅著她才放心。
說到滑倒事件,蘇安也被嚇得不輕,她不過是聽到電話響一時忘了懷著孕就跑了過去,誰成想腳下一個不穩(wěn)滑倒了,幸虧地上鋪著羊絨毯子,不然后果還真是無法想象。也因為這件事,蘇安被徹底地“監(jiān)禁”了,也幸好她本人比較宅,性子喜靜,不愛出去逛。換藍寶兒估計早就起義了!
因著懷孕這件事,蘇安在婚禮上不能喝酒,只能靠伴娘來擋酒,蘇安不得已將此事告訴了那群婆娘,換來的是他們驚天動地的嘶吼,她手一抖差點扔了手機。
此刻,傍晚七點,丁墨然在書房處理公事,而蘇安也被迫去坐在他對面,帶著耳機聽著她們的語音。
我是你的寶兒:“你都有孩子了!孩子!你這效率也太高了!”
木頭人:“小安子!你這晉升也太快了!”
一代佳人:“這消息,夠勁暴。”
安小爺:“不是,你們淡定哈,這個我也沒想到,哎,大哥不在嘛?”
正在大家呼喚文梓時,一條新的語音提示,點開后,是一如既往高冷清澈的聲音,“我在想,‘大姨媽’這個稱呼改成什么才會符合我的氣質。”
一語激起千層浪,關于排行這個問題,爭執(zhí)不下,最終蘇安不得不出面,“關于這個問題,咳,那個,要不這樣,到時候誰為我擋酒到最后,誰排首位。”
這次總算沒有爭執(zhí),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同意!”
我是你的寶兒:“我說小安子,你們家丁墨然效率挺高的啊,這才結婚多久啊,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們鐵定是結了婚才洞房,這么快就有了寶寶,嘖嘖嘖,這丁墨然戰(zhàn)斗力可以啊!”
蘇安面色紅了紅,抬頭望了眼正在認真處理公事的男人,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就被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充盈,暖的不像話,愉悅之感流竄在四肢百骸。
扯了扯放射服,低頭繼續(xù)敲鍵盤,“哼,我看中的男人,當然優(yōu)秀。”
當然,對于被算計懷孕這件事,蘇安仍耿耿于懷,想了想,當下心生一計。
每個女孩子都曾夢想著穿一身雪白婚紗,嫁傾心之人,得一世安穩(wěn)。婚禮進行曲悠悠響起,挽著爸爸的臂膀,蘇安的內心忐忑,又傷感,她要離開疼她愛她的父母,去另一個人的身邊了。
她看到了媽媽眼中閃爍的淚花,仍對她擠出微笑,她感受到爸爸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溫暖,有力,曾給了她無數(shù)次的安慰,守護了她這二十多年的歲月,如今,要將她遞交給另外一個人,她愛的人。
遠遠地,丁墨然西裝革履,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精神,眼中不見平日的沉穩(wěn),竟然有些許的激動!除此之外,還有她一眼望穿的濃濃的情意。身邊竟然出現(xiàn)了六個伴郎,每個人看起來都是那么出眾,讓人挪不開眼,但是很顯然,丁墨然是最顯眼的。
她看到她的好姐妹們,眼中是對她真誠地祝福,從不化妝的藍寶兒和沐楊今日也罕見地化了淡妝。她能感受到,她們是真的為她感到開心。
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他,走向她的愛人,在神父和眾多賓客的見證下,他們鄭重地宣誓,互相帶上戒指,接吻。
她聽到他在她耳邊低語:“謝謝你來到我身邊,愿意陪我走下去。作為回報,我將傾盡一生去愛你。”
鼻子酸了酸,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掉,蘇安沒想到他會突然這么說,這是她聽過最好聽的情話。這段感情中,一直以來他都是主動的那個人,即使剛開始她的回應很少,他還是堅持著,仿佛從見她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一生。
說來自己也不算重情的人,怎么遇到丁墨然就栽了呢?想了想,原來自己從第一次見到他就心生好感,不然絕對不會允許他接近她。她愛恨分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也絕對不允許不喜歡的人對她抱有任何希冀。能夠和丁墨然走到今天,想來一開始對他就是不一樣的,只不過當初自己也不清楚罷了。
今日的“藍星”酒店熱鬧非凡,整個酒店全被封閉,不允許任何外人打攪,門外還有一排排的警衛(wèi),能夠包下整個“藍星”的人非富即貴,如此這般形式,可見這包下酒店之人的背景有多大。
丁墨然今天比往日看上去更加溫和,不過沒了那種讓人看不透的深沉,而是發(fā)自內心的高興,端著酒杯去招待客人,可是卻沒見他喝下去多少,身邊那幾個俊秀的伴郎倒是不停地滿杯,喝完,又添上,卻也不見幾個喝醉的。
蘇安這邊就不一樣了,因為都是剛畢業(yè)的學生,再加上都不喝酒,沒什么經(jīng)驗,很快就被喝倒,只剩藍寶兒和文梓還穩(wěn)穩(wěn)地端著酒杯擋酒。藍寶兒爸爸愛喝酒,有事沒事拉著藍寶兒練酒量,這蘇安是知道的,可是文梓這高冷的大美人酒量這么大倒是讓宿舍一群人驚訝了。
換了禮服的蘇安端著果汁走到文梓身邊,“我說,你到底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事,四年了,我們都不知道你酒量這么好!”
文梓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丁墨然,開口道:“你這樣挺好的,嫁得良人,以后保持這樣,不要變。”
蘇安一直覺得文梓有故事,可是她不愿意說,她也不好問,畢竟隱私這個問題,還是要重視的。
想了想,安慰她,“你這么優(yōu)秀,一大堆人等著讓你挑。將來你嫁的人,必定愛你萬分。”
文梓驚訝,“你不知道?我訂婚了。”
天雷滾滾,蘇安張著嘴,瞪大眼睛,“你說什么?”
她伸出芊芊細手手指了指不遠處替丁墨然擋酒的一個俊秀男子,“就是他。”
仿佛感受到不遠處的目光,那男子回頭朝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
“原來你男友是他啊,竟然跟丁墨然認識!你怎么不告訴我呢?”
她歉意地對她微笑,“他身份特殊,工作特殊,不便露臉。”
蘇安懂了,嘆了口氣,拍了拍文梓的肩膀,“你……哎,幸福就好。”
丁墨然從不遠處走回來,蘇安知道他雖然在應付賓客,卻也一直關注著她,怕她喝酒,怕她摔倒,怕她不適。將要走到面前,幾步之差,突然被一個人擋在了面前,那人一步上前走到蘇安面前,仍是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風,親切萬分。
“很漂亮。”江北伸手溫柔地拍了拍他的頭頂。
“你來了,剛才怎么沒看到你?”
“有點事,來晚了一些。”其實,是他不想看到她嫁給別人,他會難過,會后悔,會痛。
蘇安不自覺地揚起的微笑對于丁墨然來說有些刺眼,這么美的微笑,是送給別人的,即使知道是陪伴她多年的初戀,即使知道她已經(jīng)不再喜歡江北,可是情誼在那,他不得不小心。
大步走上前攬住她,挑眉對江北說道:“謝謝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安安懷孕了不便長久站著,接下來我陪你吧。”
江北臉上的微笑僵住,破裂。
懷孕了啊。旋即又微笑著對蘇安說:“都要做媽媽了,以后可要小心點了,我等下要去機場,看樣子你不能送我了。”
“什么?你要去哪?”聽他說去機場,蘇安驚訝。
“英國那邊,一個朋友的公司,要我過去幫忙,可能要待幾年,也可能……更久。你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對了,今天你們大婚,恭喜,祝福你們。”
“謝謝,我們會幸福。”蘇安還沒說話,丁墨然開口道。
“來,我要走了,作為朋友,難道不該送我一個離別的擁抱嗎?”
丁墨然臉黑了,這個男人不要太過分!
蘇安作勢要上前去,無奈丁墨然箍得緊,回頭瞪了他一眼,掰開他的手,在丁墨然的眼刀下走上前抱了抱江北,“你要好好的,祝你一切順利。”
“好,再見。”低頭在她額頭就是溫柔一吻,轉身離開。
丁墨然的眼神都能殺人,將蘇安扯進懷里擦她的額頭。
沒想到江北會有突然的舉動,蘇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動地被丁墨然擦額頭了。無奈的搖搖頭,“他都走了,你淡定點。”
某人咬牙切齒,“他不走我保證他爬著出去!”
晚上,當丁墨然滿心歡喜地走進房間去找新婚妻子的時候,看到眼前的情形滿頭黑線。
“你這是做什么?”
小妻子眼神真誠地抱著被子望著他,“醫(yī)生說了,頭三個月胎兒最是不穩(wěn)定,你看看,之前出了多少驚險的事,為了咱們的孩子,你從今天起就睡客房吧。老公,你的努力我會記在心里的,辛苦了!”
丁墨然額頭青筋跳了跳,胸口憋了一口氣,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老婆說的是對的,為了孩子,為了老婆,這點犧牲不算什么。
這可是新婚夜!可是想到之前自己算計了她,用孩子綁住她,也是他理虧。強忍住想扔被子的沖動,緩緩地接過,轉身幽怨地去了客房。
蘇安出了一口氣,整個人身心舒暢!完全沒想過禁欲七個月的男人將會給她帶來怎樣的后果,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七個月后,在醫(yī)院住了一個多月的蘇安終于迎來了生產(chǎn)日。
好在,整個過程,無論多痛,多絕望,多難過,他都在,一直陪著她。
“恭喜丁先生丁太太,是個男孩子。”
蘇安臉色蒼白,虛弱地笑笑,昏睡了過去。
醒來,入眼的便是一個皺皺的小孩子,安靜地躺在蘇安的身邊睡著。
“辛苦你了,丁太太。”他抬手輕撫她的臉,俯身在她額頭輕柔一吻。
看到他疲憊的神色和眼周的烏青,料想到他可能一夜未合眼,不由得心疼,“一夜沒睡?”
“嗯,擔心你。”親了親她的手心。
“快去休息。”
“我沒事。以后,我們倆守護你。”
“嗯,好。”眼淚不自覺地溢出。
真好,此生遇見你。
真好,能與你攜手到老。
謝謝你,相信我,包容我,愛上我。
謝謝你,讓我入了你的城,一顆心不再漂泊,有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