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們在一起五年了。五年,足以風干曲終人散后的傷心淚;五年,足以使嗷嗷待哺的嬰兒會打醬油。而我,仍在等待著,等著你給我一場花火焰――空曠山谷、響徹心扉。
這一年,承蒙你二叔二嬸厚愛,許我同你一起,送你妹妹遠嫁他鄉。這是我深諳世事以來第一次以娘家人的身份見證一場愛情,當有人把她和我強硬拉開時,她已成了淚新娘,而我也淚落連珠,恨不能將那甚似生離死別般的憂傷用哭聲灑向美原古鎮,傳遍富平小縣。此番經歷后,便不再喜歡自己。一朝新娘,后生再也不能與父母承歡膝下,共享天倫之樂。你看著我哭,你聽著我感慨,你沉默不語。
這一年,我們舉全家之力,謀后代之事,通水到每一個需要的地方。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下定決心要干一番事業,那就從一件小事開始吧。可悲,山高皇帝遠的大山里,能有個項目,能為政府要員掙來業績,能填完表格換取數量,是否真正落到實處,是否真正享受到利益,有誰在乎?可喜,你有決心,你魄力不減,哪怕遭千萬人白眼,你只道,我與你并肩扛著,又何妨?
這一年,我們跑斷雙腿,磨破嘴皮,在工商局、派出所、公安局、銀行之間互相來回N趟,終于,營業執照、備案、刻章、開戶等一系列手續全部辦完,算是你的家庭農場稍微有點眉目了。你欣喜不已,仔細端詳著暫新的營業執照。我問你什么感覺,你說像看自己的孩子,賞心悅目。
這一年,我們陪著你病危的姑姑去蘭州看病,一晚上轉了四家醫院,只差跪在醫院門口求收留了,那種絕望,那種沉寂,那種空洞,今生難忘。原來,死亡距離你我那么近,近到能聽到它的召喚。我說,忽然間開始怕死,怕老,怕病。你說你不怕,生老病死乃常態,坦然面對。真能坦然面對而不怕嗎?那為什么接到姑姑讓你接她回家的電話后你失聲痛哭呢?你一鐵骨錚錚,流血常事,何時流淚?所幸,姑姑得以保周全,我們皆雀躍,你的善良,你的仁愛,我看得見。
這一年,我準備并參加了司法考試,這個稱為“天下第一考”的奇葩,難倒無數法科生,成為他們人生中的一大敗筆,包括我。認真過,不會懊惱,哪怕C證會遭人嫌,至少可在小縣城某得一份差事,減少父母于我的操勞和牽掛。大考后最喜學一門語言,日語成為我的首選,沒有政治色彩,只是覺得它稍微簡單些。你建議,不要放棄英語,畢竟世界這么大,你還想在有生之年去國外轉轉。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也是我的夢想我的希冀,一直在努力!
這一年,你忙于生計,無法分身,我一人來到我的第二故鄉西安。閨蜜香香全程照看,衣食住行全包。去建大打球,路過原始的7棟女生宿舍,四年大學生活仿佛昨日。去鐘樓,去萬達,去電玩城……走過來時的路,香香依舊,我也在,只是我們已回不去。七天國慶一晃而過,我回到家,給你說著西安的人西安的事,你眼角分明濕潤,說等賺到第一桶金,請香香去大漠。是的,你所說大漠,我知之敦煌!敦煌之夢,由來已久;我之夢,汝夢之!
這一年歲末,我說我想去北京,理由,第一作為一個中國人,去北京天安門、故宮、長城是從小的心愿,是啟蒙教育的結果;第二是想要告訴你,即便沒有你,我也可以生活,我也可以堅強;第三,不想在你的庇佑下漸漸失去自我,失去年輕勇敢的心。你說支持加贊成。臨走收拾行李,你給我裝的都是加絨加厚,你說北京冷,多穿點,穿厚點,不夠了就去買……又啰嗦上了。孰不知,發小的花房溫暖如春,穿著你的加絨加厚我熱成狗,而你說,你凍成豬。
我此時在北京,在發小的花房學養花組盆技術,說好聽了是修身養性,說不好聽了是混口飯吃,閑時看看書,聽聽音樂,練練瑜伽,吸吸霧霾。出門前你死鴨子嘴硬般戳著我鼻子說必須讓我堅持兩個月。我就堅持兩個月給你看。說來還得感謝你,你的支持與懂得,讓我走的瀟灑;也感謝父母的大度與開明,讓我走的輕松。
你若君臨城下,我愿雷鳴擊鼓;你若奮勇前行,我愿顛沛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