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遙

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平遙”,但到我去拜訪他的時候,中間卻相隔了十幾年的光陰。

對于平遙,我沒有像去其他景點的那種迫不及待和崇敬,甚至在我臨走時,才從網(wǎng)上得知,平遙是中國四大古城之一。大概是我家與平遙距離比較近的緣故。就像一個天天在你身邊的人,某一天忽然成明星了,你看到他肯定不會撲上去喊著要簽名。

我就這樣去了,背著一個書包,倒了兩趟車,早上出發(fā),中午時到了平遙車站。在坐車到旅館的路上,我在眾多樓房的遮蓋下,瞥見了古城的一角,心里有些激動。到了地方,簡單收拾完,身心俱疲,一直睡到了下午。

旅館就在古城邊上,睡醒、吃飯,然后就直奔古城。

時值下午,人不算多,大多數(shù)人都玩累了,從古城出來,我是剛進去。旅館老板給了我一張地圖,我就按著地圖走。進入城門,大大小小的商鋪開始出現(xiàn),尤其引人注目的是街口兩家賣山西特產(chǎn)的,棗、醋、平遙牛肉等,都被它納入其中,裝潢看起來古色古香,但掩不住現(xiàn)代感。

我一路往前走著,街兩側都是商鋪,有飯館、賣紀念品的、平遙特產(chǎn)、特色小吃、酒吧、旅館等,都是在古時建筑基礎上裝潢的,也有一些前面寫著“百年老店",以前晉商發(fā)達,應該是真的。

臨街地攤上賣很多東西,有木頭做的劍、小車、動物什么的,還有植物標本、不知真假的首飾等,五花八門,不少人都駐足問詢,商店里人也很多,我也湊上去看了幾家,覺得沒什么新奇。

其實這些東西說是紀念品,卻什么也紀念不了什么,賣的東西我在好幾個地方的景區(qū)都見過,買回去都是一樣的,分不清哪個是紀念哪個。

來到到古城的第一條街,我對古城的興趣就折了一半,好在來之前我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我不期待古城有多好,我只是想一個人去,鍛煉自己,看古城是捎帶的。

那條街走完后,一拐,進了一條稍窄一點的街,人沒有之前多,沿街兩邊是同樣的布置,看乏了,只顧低頭向前走,過了一個牌坊,一抬頭看見一個鐘樓。


那鐘樓在當街的城門上,路從下面穿過,那時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黃昏的霞光只剩下淡淡一層,天暗了下來,鐘樓就在這樣的背景下立著,飛檐翹起,很威武,我覺得它像一個黃昏中懷舊的老人。直到這時,我才感覺自己嗅到了古城的一點風味。

我在那街邊歇了很久,再看表已是晚上八點,肚子開始叫了又看了一會,我決定出城吃飯。

我放棄了原路返回的想法,那樣太累了。從地圖上看古城布局是“井”字形,我決定自己找路出城。古城很多地方都有路燈,而且還有人居住,安全問題不必太顧慮。

我從街上拐到了一條巷子里,鋪地的石頭很大,很整齊,兩邊是民宅,都是貨真價實的古建筑,門板里透著光,保護的也算不錯,生活氣息濃厚。我的身邊很安靜,偶爾會有人走過,我走在那巷子里,看到斑駁的墻面,像一下子掉進了時空隧道,歷史煙云撲面而來。

昏黃的燈光照在石獸上,藍色的彩畫和灰瓦一下子映入眼簾,我從中間走過,這樣的事情每晚都在發(fā)生,幾百年來,每個夜晚,或許是一群孩子、幾個士兵、或者是一個達官貴人,都這樣走過。兩邊的建筑見證了多少時光、人事,我摸著灰墻,仿佛觸到了歷史的皮膚,冰涼且滿含皺褶。


一路走下去,很快到第一次來的街道,城門已經(jīng)看到了,我從”時光隧道“里醒了過來,夜里燈光打在城墻上,城墻滄桑了許多。

吃了飯,回到旅館,倚在古城旁邊,我睡不著,我睡的地方在以前或許是一片荒蠻之地,燃著烽火,城墻上無數(shù)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但現(xiàn)在卻是這樣繁華,真是時過境遷。

早上醒來已經(jīng)是八點了,盤算著再去古城轉轉,于是洗漱、退房,一趟流程下來,肚子先叫了起來。平遙街上的飯館,很多都有平遙牛肉且價格不菲,聽說盛產(chǎn)橘子的地方,橘子往往是最不值錢的,但平遙的牛肉,我不知道怎么解釋。

填飽肚子,我晃悠到了古城外,太陽正當天,曬一會就出汗,我打消了去古城里的念頭,先在城門洞子里晾了會汗,那里倒是很涼爽。我第一次見到城門,光放門軸的坑就夠我一個腦袋還寬余,墻磚很光滑,有的地方斑斑駁駁,像是什么東西砍下的痕跡,或許是發(fā)生在某個中午的一場廝殺造成的。


我沿著城門口的小路,走到了城墻邊上,城墻是下寬上窄,磚石多有風化損傷,有一處墻上還裂開了長長一道縫,鐵皮箍著,看上去并不十分牢靠。沿城墻有古時的護城河,現(xiàn)在已是雜草叢生。“宮闕萬間都做了土”,我似乎回過味來了。

走累了,城墻根上有休息的凳子,我挑了一處有陰影的坐下,背靠城墻。幾個角樓由近至遠,立在城墻上。它們從修好到今天,看了多少成王敗寇、多少時過境遷,若他們會說話,第一句該是深沉的嘆息,可歷史向來是由無聲的事物記載著的,因為喧囂終會過去,平靜才是永恒。


一直到十一點,我打算走了,車要開了。在車上,我想了很多。

去的時候,我對古城沒有很多期待,游過之后卻發(fā)現(xiàn)了很多,這大概是與心態(tài)有關系,不必對景點多么向往或崇尚,只把它當成家門口的一座房子來看,平等是交流的前提、只有親切才能親近。

現(xiàn)在網(wǎng)上有很多聲音說中國的古城、古鎮(zhèn)太過商業(yè)化,我想,問題確實是存在的,但也僅限于古城的保護、管理方面,于游人觀賞的妨礙是不大的。你大可以躲開那些繁鬧的商鋪,找一條人少的小街,慢慢的看過去,總會給你不一樣的感受。

平遙古城總的來說是不錯的,如果你要去,就去串串小巷,溜溜城墻,或者去吃平遙的牛肉,總有一樣合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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