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365極限挑戰營，第001天

文/腐草為瀅

一

2015年的這一年，我終于高考結束，無所事事，懶得像只貓，除了看書，寫字，就是守著電視機睡大覺。

你發消息來的時候我正拿著手機對著屋頂拍一只眼睛會發綠光的灰貓，下一秒看到你的名字在閃動，我差點失手把手機滑進院子里的水桶。

有大概7年沒見了吧，這幾年間我偶爾聽到關于你零星的消息，你很少出現，發消息的口氣，幾乎和7年前一樣開朗。

“我在韓國啊，學畫畫，韓文，現在在學開車。”

我在手機這頭笑了笑，忽然想起第一次和你見面時。

C君。

我不愿提起你的名字，但我愿意這樣稱呼你。

二

2005年的時候，我和媽媽去了北京。那時候我頂著蘋果臉，說話娃娃音，你坐在在我后面，上課鬧個不停，拽我的雙馬尾，學我說話，還故意踹我的椅子，我就面不改色的伸手狠掐你的小腿，看你疼的呲牙咧嘴被老師叫起來后面罰站。

你看，一開始，我有多討厭你。

慢慢相處久了，我知道你很幽默，每天踩點進教室，總不交作業，考試時視力好的瞄我的英語卷子，但是我考接近滿分，你還是不及格，每天蹲在我打飯回來路上嚇我，然后被我追著打。

其實你很善良，記得每位同學的生日，有什么事都盡力去幫。

我后來看到一句話:世間的很多事，人們并無方法從它寂靜的表象一下猜測到內里的暗涌。

三

2007年新年的前幾天，小雪，我洗完頭發偷偷溜出來，和你在車站碰面，一起去西單圖書大廈。

公交車上唯一一個座位，你笑著把我按到座位上。

2007年的時候，我和你在一起。

那時候，我問過你，為什么這么愛笑？

你和我并肩坐在，頭頂是濃密的香樟，陽光如牛奶流淌下來，你短短的頭發不羈的上翹，眼眸像藏了一彎星河，你逆著光看向我，”我想讓你記住的是快樂的我。”

我突然被觸動，說不出話來。

人生一世，甘苦與共，寒來暑往，春代秋序，這句短短的句子，在我此后的人生里，雖然抵御不了黑暗，苦難和困厄，盡管可能鞭長莫及，但卻給我勇氣。

你是那年的清朗少年，春光，夏荷，秋霜，冬雪，年年歲歲，歲歲年年，，美好的如雪，如花，如光，如詩，如所有美好的事物。

你陪伴我一段路，這是最好的結局。

四

離開你后的幾年，你偶爾出現在我夢里，我想和你說說話，每次都開不了口。

高二時，媽媽做手術，我在醫院守著她，晚上在醫院的臨時小床上睡著，時隔幾年，我忽然夢見了你。

你的笑容如春日里的清荷，你朝我揮揮手，說，“我要走啦。”

我突然驚醒，滿室皎潔的月光，四周是熟睡綿長的呼吸聲，我發了很久的呆。

有人說過，你夢見某個人或某樣東西和你告別，可能是因為他們要消失在你的生命里。

一語成讖，自那以后，我再也沒有夢見你。

薄雪草的花語是念念不忘，我的少年，我曾經喜歡你，從你某次拽我頭發開始，或許更早以前，但是我要試著向前走了。

因為夢總會醒來，而人生還要繼續。

五

2008年你還記得嗎？

北京奧運，汶川地震，這些太遠，我說的是我們身邊的事。

我們在一起后不久，就被叫到了辦公室。

早戀不宜啦，你們又是學生，你們又這么小。

沉默著走出辦公室，教學樓里的人，已經走光了。

我們一前一后走出來，我緊抿著唇看著你，你也看著我，不自在的撓撓頭，掂了下背包，擠出一個干癟的笑容，“再見."

我說，再見。

然后快步向校門口走去。

我想一定是那天下午的陽光太刺眼了，一定是因為太熱了，不然我的眼睛怎么會潮濕起來，出了那么多汗。

那年校園飄飛的柳絮，那年翩飛的桃花瓣，那牛合唱部傳唱的歌聲，那年我們并肩乘涼的香樟，那年我們一起背過的單詞，那年河水中潰敗的落葉。

那年的所有，都鐫刻成了永久的回憶。

那年，最后的最后，我們還是不夠坦然，還是不夠勇敢。

我們是那么虛偽的，笑著說再見。

我們是那樣無奈又虛偽的，笑著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