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有一個94年的男生同事,青澀略顯消瘦的臉龐。平時寡言少語,你不主動和他說話,他便不說話。工作的時間里,他的視線大部分都游走在電腦和手機屏幕上;休息的時候,也是帶著一副白色的耳機,坐在椅子上身體隨著音律不自主地輕微晃動。
這樣子的狀態(tài),有一段時間了。好奇心驅(qū)使著我,想去了解這些94年“小朋友”們的想法。
所以,我主動地打破了這種無聲的局面。
像所有的辦公室搭訕那樣,我從“你是哪里人?”、“大學(xué)學(xué)的什么專業(yè)?”“剛畢業(yè)面試找工作感覺怎么樣?”“是如何選擇并進入這家公司?”始終是平靜地如同考試答題般沒有情緒變化的回復(fù),一直到“你的興趣愛好是什么?”的時候,他才慢慢地打開了自己的話匣子。
和很多的94、95年輕人一樣,他喜歡動漫,喜歡打游戲,喜歡打籃球、喜歡聽音樂、喜歡潮服,喜歡看電影。不喜歡加班,不喜歡公司制度,不喜歡做計劃外的工作。想談戀愛,想創(chuàng)業(yè),想賺錢。夢想是開一家大學(xué)時代最喜歡吃的串串店。
我看著這樣的年輕人,一直不自覺地發(fā)笑,沒有任何的笑話含義。而是感覺非常奇妙:相差幾歲,我們的想法是如此地不同。身邊差不多年紀的人考慮的基本上是在升職、加薪、相親、結(jié)婚、生子、婆媳、旅游這些事情上。原來,90后已經(jīng)不能完全概括1990-1999年之間出生的那些孩子們了。90后里又有了一群簡單活潑二次元的95后。曾幾何時,我覺得我們是最好的一代。可現(xiàn)在我才,真正最好的一代,會是我們的“下一代”。這里的“一代”不僅僅是是我們生命延續(xù)上的下一代,還有緊隨你我身后的弟弟妹妹們這一代。
94年的這位同事和我說道,他郁悶公司的制度這么死板,工作內(nèi)容總是變來變?nèi)ィI(lǐng)導(dǎo)怎么都不靠譜,上班怎么這么沒勁。
所有的這些抱怨,和我們經(jīng)歷的是不是很相似。時代好似一直在變,可又好像不曾改變。
其實,對于他們,我們不妨開放一點。
終歸是會綻放的花朵,任何的人工干預(yù)都是一種畫蛇添足。
所以,我問他,對于現(xiàn)在的生活和工作覺得有什么問題或是感想嗎?
他看著我,疑問地問,“工作就是為了賺錢的嗎?如果工作是為了賺錢的話,擺地攤、做煎餅不也能賺錢嗎?為什么要來公司里上班?
我沉默了半晌,很想以智者的口吻告訴他:工作與工作之間是有區(qū)別的,要追求更有價值和更有成就感的工作。可是話到嘴邊,我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我和他說起了自己剛剛畢業(yè)時的狀況。
那時候的自己也是急于尋求成就感,現(xiàn)實自我價值。總覺得自己得忙得和陀螺一樣不能消停下來,一旦有所停留便是退步。職場更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所以我真的忙得和陀螺一樣,很少能在飯點吃飯,周六周日也得去加加班,和戀人吃一頓更是如行色匆匆的旅人一般。
但是我統(tǒng)統(tǒng)顧不上,直到我的身體出現(xiàn)了比較嚴重的問題,直到我的感情瀕臨危機,直到我的工作并無起色的時候,我像是一只泄了氣的氣球一樣,一蹶不振。自我懷疑、自我否定,更是將我逼到了心理快崩潰的邊緣,所以后來我逃離了。
而在此以前,我是不能夠正視這一段過往,更是羞于表達出來。仿佛一旦說出口,我最后的一塊遮羞布也不復(fù)存在。但是今天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地就公之于眾,。
而在此之前,我所苦苦求索以明白的人生的意義,工作的價值,突然無比地清晰。
讓自己活成它本該活成的樣子。
是的,自己會知道自己想成為什么樣子的,本該的樣子。是所有的你想象中自我感覺良好的那些畫面和未來。所以你要做的是找到一塊讓自己覺得舒適的土壤,讓你的自我感覺一點點地生根發(fā)芽長成自己希望的模樣、顏色和香氣。
我知道,我應(yīng)該是把問題復(fù)雜化了。
當(dāng)我緩過神的時候,從他的眼睛里,我感受到了親近和欲言又止。
那是一種友好的親近和欲言又止。
生活總歸需要你摸索一番才會有機會得以窺視生活真正的底色。這樣的摸索是迷人的、幸運的、極有必要的。記住自己真正想看到的底色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