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偶然看見一篇《90后花3000元爆改出租屋》。
文章的主人公李白鹿第一次和自己的“家”見面時嚇了一跳。
泛黃的墻皮有星點霉斑,墻皮剝落,地板上有一層灰,除了床和茶幾,再沒有別的家具。
要說的話,打掃一下,湊合湊合也就過去了。
但李白鹿把這個地方徹底翻新了一遍。
重新粉刷了墻壁;從舊貨市場淘來的舊家具,用砂紙打磨之后刷上新漆;在舊木板打成的儲物架旁,用枯樹枝裝飾,吊上兩盞鎢絲燈。在舊斗柜的抽屜里高低錯落地種上綠植。
買些漂亮的瓶瓶罐罐,中午時認認真真做一餐飯,閑時倚著桌子翻幾頁書,晚上只開兩站鎢絲燈,朦朧昏黃的燈光下,房間里多了一種文藝而古樸的氣氛。
我佩服這種想象力和執行力。
就像他說的:“心安處,租房也是家。”
生活需要成本,精致似乎也和昂貴是同義詞。
但是熱愛生活的態度從來都不昂貴。
要相信即使生活貧乏也不將就,生活是一定會從苦悶中開出花的。
2.
畫漫畫的高木直子有著九年的獨居生活。
她把這九年的獨居生活畫成了三本繪本。
剛開始一個人住時,她也有著許許多多綺麗的夢想。
“想把房間弄得可愛”“想過時髦的生活”“想每天都快快樂樂的”
身高150公分的她有一個“大大”的野心——買來的家具不能比自己高,這樣整個房間也就有一種小小的可愛啦。
《一個人住第5年》時,她發現這些野心,全都被貧窮限制住了。
一居室的房子通風不好,被子上總或多或少的帶著一點油煙味。
本想著去時髦的百貨公司,咖啡屋,最后卻變成了去附近的超市和百元店。
但她說自己此時是過著一種“簡單恭謹”的生活。
她喜歡洗澡,偶爾也借沐浴時光逃避現實;她喜歡夏天,因為可以在夏天穿上輕薄好看的衣服,涼涼的啤酒也更加美味;偶爾她會買來最愛的生魚片犒勞自己。
《一個人住第9年》時她搬進了二居室的新房。
她學會了煲湯,并且對湯頭絕不含糊。
她依舊喜歡敲敲打打,自己做書架換燈泡;依舊喜歡在陽臺上擺滿植物;依舊喜歡夏日小酌;喜歡去超市里搶購鯛魚和三文魚。
恭謹是很奇妙的詞,恭謹的生活,或許就是對生活的不妥協和不將就,是對生活有所敬,有所畏。
簡單的生活從不意味著寒酸。將就的生活才是。
3.
我的朋友A君,平日里最大的愛好就是攢錢。
時常聽見他在課上盤算“個月生活費有1500,做兼職能有500,每個月只花500,就可以攢下1500塊!真是巨款。”
他確實攢下了一點錢,但是代價是半月不見葷腥,大部分時間都靠方便面打發。有時人家叫了外賣,他忍耐不住,也要厚著臉皮要“嘗一嘗”。
他常和我們說:“窮日子,湊合湊合就過去了。你看我過得慘,可是我有錢呀。”
從沒有人說攢錢不對。
但是如果一件事情使自己的生活質量降低到如此程度,不管收益如何,我都覺得那是失敗的投資。
4.
確實,似乎在父輩的記憶中。貧寒的日子很多,有許許多多個冬天只有土豆和白菜。
于是就有一個叫“窮講究”的詞。
既然窮,就且將就著,像烏龜一樣忍耐著,苦日子總會過去的。到時候講究生活也不遲。
輕狂的學生時代大多是貧寒的,初入工作場的時候也是艱難的,初為人夫時是艱難的,生兒育女的時期也總不好過,等這些苦日子都過去了,想想自己的年齡,或許就會覺得,算了,將就了一輩子,也不差最后這一會兒吧。
木心先生說“時間從不是解藥,藥在時間里。”
貧寒的日子大多也都是年輕的日子。
既然年輕,那就可勁兒折騰。
有時候生活看似毫無選擇,似乎必須要低到泥土里,似乎只能節節敗退,不斷讓步。
小學時就學過羅丹的話“世上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的眼睛。”世上也從來不缺少精致的生活,只缺少一份熱愛和不服輸的倔強。
沒有詩和遠方,也可以用一餐精致的手制料理替代快餐外賣。
沒有漂亮的大房子,也總可以收拾起來散落的衣物,每天清掃,倒掉垃圾。
沒有閑暇時間,也可以用睡前的詩歌,窩在被子里,喝一杯熱牛奶,信手翻幾頁書。
對生活的不服從,不屈就,就是貧寒時間給每一個人的解藥。
而不將就,永遠是比不講究更高的生活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