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我不會,我只會走步。我若會跑步,三色葛會開花。”
說這話的是一個三十好幾的大齡女青年,文學界的“絕對主義者”。“絕對”這兩個字好像就是為她發明的一樣,使用頻率不是一般的高。
“讓我叫他爸爸,絕對不可能。他都在我的生活中缺席了十年了,讓他繼續缺著好了,等我長大了,我會給自己找個爸爸的。”她如此安慰著那個瘦弱的、看著似乎有點不健康的女人。
盡管他從來沒見過爸爸,也不知爸爸這種動物為何要存在以及他存在的意義,但她寫的作文《我家的奇葩老爸》卻得了省作文大賽一等獎。
當有的同學問她家有奇葩老爸是何感受的時候,她卻避而不談。被問多了、煩了,她就會說“絕對不能告訴你們,全憑想像,任憑想像,發揮想像。”
她從來沒問過媽媽關于爸爸的事,媽媽每次主動找她談這個話題時,她都拒絕了。在她尚小的觀念里,生活中該出現而沒有出現的人,以后都沒有出現的必要了,這是絕對的。
父愛的缺失,會讓人聯想到她成年以后的生活定會有父愛饑渴癥的表現。但大家都錯了,她完美的成年生活就像她十歲那年得獎的作文一樣,毫無瑕疵。
“你們是哪個學校的?”
“四十五中。”校花回答。
“你們找誰?”
“七一班的,體育委員,張亮。”
“來這么多人,有什么大事發生嗎?”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們是小學同學。謝謝爺爺給我們開門。”
操場上,一米七幾個一個帥小伙在打藍球。白色的背心在昏暗的燈光顯得有些泛黃,他那矯健的步伐看起來讓人有些著迷,他那從對方球籃下將球傳向自己球籃下的傳球速度與姿勢讓整個球場上所有其他運動員都成了配角。
四周尖叫聲不斷,張亮好帥、張亮加油響徹整個校園。在這些女生當中有些是老師,這其中就有她的班主任梁波。
梁波,是剛畢業分過來的老師,這是他帶的第一屆學生。她經常被學生們氣哭,每次哭的原因都不同。這屆學生太調皮了,張亮尤其不乖。他是體育保送生,從不把老師的話放在心上,往往是左耳進右耳出。
張亮今天生日,可是他自己卻忘了。四十五中的校花喜歡他,在那個年齡階段表達喜歡最好的方式可能就只有圍繞生日作文章了——她帶了二十個人來給他慶祝生日。
我悄悄地來
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愛哭的女孩
愛的力量已躍出塵埃
上天入地
你都得陪我嗨
外加這首詩。七年級寫出這詩,真不愧是作文高手。
如果僅僅是作文高手也沒什么好夸贊的,你看這首詩,仔細看,看每一句的第一個字,然后再把它們串起來。你看到了什么?
我
已
愛
上
你。
是不是?妙哉,妙哉!
但體育特長生張亮,他怎么可能看得出來呢!他看不出來,她就這樣一直暗戀著他,而他就這樣一直被暗戀著。
含蓄的表達,有很多好處:它不僅可以避免被拒絕的ganga,同時也給自己留了條退路。
兩年后,她考進了一中,而他則上了二十六中。這時她還沒放棄他。
三年后,她以一中文科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重點大學,而他卻只考了個成教學院。
她果斷放棄了這段感情。
我都到19樓了,你還在9樓。差的那1不是一個臺階,而是10層樓層。這絕對不允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