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默接到弟弟的電話匆匆忙忙趕回家。

昨晚就接到弟弟陳哲的電話，說爸爸媽媽又鬧離婚呢。陳小默的記憶里這樣的事情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爸爸媽媽平常的生活一直很平淡沒什么波瀾，但是就一件事情每隔一段時間總會大吵一架，鬧離婚，這樣的橋段多了，自己也就不在乎了，習以為常，隨他們去鬧，很多時候看他們吵架也不再勸。只是她有時候也是很不解，爸爸媽媽為什么說離婚就像說吃飯睡覺之類的話那樣輕松，仿佛就像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隨口就可以說出來。

但是這一次弟弟說：“姐，你趕緊回來看看吧。這次可不是鬧著玩，是來真的了，鬧了好幾天了。”

“哪一次都說是真得，真不知道鬧什么這么大年紀的人了。”陳小默有點不耐煩，因為從前勸他們的時候也不會有任何效果，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如今父母呢年齡也都大了，孩子也大了，他們不安安穩穩過日子，卻總是鬧，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想干什么。

“姐，你最好回家來看看，反正我是勸不了了。”那頭弟弟的聲音很著急，急得像是要哭出來。陳小默隱約地從電話里聽到了爭吵聲。

其實她倒不擔心爸爸媽媽怎么樣，只是怕弟弟受到什么影響，畢竟他現在學習挺緊張的，而且也還是青春期，她擔心父母的矛盾會影響他的情緒，回去開導一下弟弟也是必要的。想到這里匆忙請了假，買了回家的車票。

急忙趕到家。看到爸爸一個人正坐在客廳里抽煙，煙灰缸里滿滿得全是煙頭，周圍全是煙灰。陳小默叫了聲爸他也只是嗯了一聲，她并不在意放下包就去自己的臥室了，果然媽媽在里面。

媽媽看到陳小默回來了，趕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陳小默還是看到她紅腫的眼睛。隨后看到她眼角有一個地方已經青了。放下包，趕緊走過去：“他打你了？”不敢相信，從來吵得再兇，都沒有動過手，這次竟然這樣，陳小默一直覺得打女人的男人是最可恥的。

“沒。”媽媽摸著自己的臉顯得很慌亂

“他是不是打你了。”陳小默的聲音陡然提高。

從小到大，媽媽對爸爸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從不舍得讓他洗衣做飯，就是小時候上學也是媽媽送的多，可是爸爸對媽媽總是這樣淡淡的，這也罷了可是現在竟然還動手了。

陳小默實在是替媽媽覺得不值。

“媽，他要離婚是嗎？離吧，不跟他過了，你放心離婚了我養你。”

她看媽媽不說話，“你不說，我去跟他說。”說著站起來往外走。

“小默，別。”媽媽趕緊拉住了陳小默。

“媽，你說你是為了什么啊，這日子你過得有什么意思，我和弟弟現在也大了，也不會受什么影響了，你還有什么放不下的。”陳小默只是不知道如果生活過成這個樣子還有什么意思。她討厭爸爸對媽媽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小默，你不懂。”媽媽喃喃地說。

陳小默也不管媽媽說的，站起來就往外走，走到爸爸的面前冷冷地說：“爸，你不是想離婚嗎？你們離婚吧。我支持你，你別折磨我媽了。你放心，以后我養我媽，不用你管。”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一巴掌落在自己臉上，那速度快的根本就沒有躲開的時間，爸爸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出這一巴掌，陳小默的臉上迅速腫脹起來，媽媽和弟弟都聞聲出來，愣在那里。

陳小默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爸爸，一滴眼淚都沒有落，用不屑地口氣說：“你有本事打死我呀，你打死我我也讓我媽和你離婚。打完老婆打女兒，打女人就是你唯一的本事吧。”

“小默，別胡說了。”媽媽趕緊跑過來撫了撫女兒腫脹的臉。

“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說讓我們離婚，我們這婚離不離你最沒有發言權。要不是你……”爸爸也大吼起來。

“陳德民你夠了。”爸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媽媽硬生生打斷了，陳小默從來沒見過媽媽和爸爸這樣吼，不禁也一愣。再看媽媽的眼睛里，滿是兇狠，從來沒有過的兇狠。

爸爸把手邊的煙灰缸恨恨地摔在地上然后甩門走了，那些灰燼落了滿地，弄臟了地板，弄臟了陳小默對爸爸最后的一點尊敬。

陳小默看著呆愣的媽媽，大聲吼：“媽，這樣的日子你還沒過夠嗎？”

“你小孩子懂什么啊，我們這一輩子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嘛。”媽媽的聲音低了下去，但是也有點氣。

“現在都什么社會了，又不是不能離婚，離婚也不是什么大事真不知道你為什么非要硬撐著呢。”剛才氣得顧不上臉上的疼痛，現在倒覺得臉上隱隱的疼，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臉。

“臉疼不疼，小哲，趕緊找個冰塊給你姐姐敷敷臉。”媽媽撫著女兒的臉對兒子說。

“媽，我沒事，他打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陳小默一擺手，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陳哲看著姐姐的臉，還是去找冰塊了。

等陳小默終于安慰媽媽去內室休息后。客廳里只剩下姐弟倆了。

“要是爸爸和媽媽離婚了你能接受嗎？”陳小默看著弟弟，他才只有十七歲，還是未成年的孩子。”

“不知道。”他不看陳小默的眼睛。

“其實我也不希望他們離婚，可是今天你也看到了。”她試圖讓弟弟明白什么。

“姐，有時候我也想你帶著媽媽走，可是我不舍得。”陳哲低下臉去，他雖然懂得不多，但是他也能感覺到媽媽一直在被冷落，這些年爸爸從來都沒有對媽媽笑過，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懂事，體貼媽媽，讓她開心。

陳小默看著弟弟的臉，他一臉為難，他還只是個孩子，很多事情也許他還想不明白。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想明白的呢，就算一個陌生人對你好你也會感恩，可是爸爸媽媽是夫妻，媽媽數十年如一日的對待爸爸好，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感動過，為什么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