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傳奇這個破游戲現在還有人玩啊

昨夜兩點半的時候,全小區停電,在一片黑燈瞎火之中,最難熬的大概就是wifi也跟著斷了。

于是凌晨2點半我便早早睡下。早上10點半順理成章的起了個大早。(沒毛病)

難得早起,想起今天有勇士對開拓者的季后賽G3。

打開視頻,彈入眼中的是80幾秒令人發指的傳奇廣告。

80多秒啊啊,始終有個低沉的男中音通篇配著古天樂的cosplay在屏幕里喊著屠龍寶刀點雞就送。

簡直喪心病狂。

我覺得不可思議啊。為啥傳奇這個破游戲現在還有人玩啊。

廣告還總是滿滿的鬼畜畫風,如電線桿上的老中醫一般清奇。

從早前的踢鴨子,到喪心病狂的捅豬,看的讓人不禁菊花發緊。

各路妖艷的巨乳妹子,伴隨著那句有毒的slogan,“我一直在尋找,油膩的師姐在哪里。”

再到之后的屠龍先驅林子聰,毒蛇幫主陳小春,魔法王座周杰倫。甚至還有不知從哪找來的黑人兄弟,甚至泰森。

歷經這些兇殘的傳奇廣告,感受著世間無情的滄桑變化。

我終于按耐不住好奇,點開頁面。

依然是十多年前畫風拙劣的傳奇畫面,隨手起了個名字以后,游戲直接開始簡單粗暴的自動打怪,甚至鼠標都不需要點一下。

我不再理會,安心看起球賽。

當利拉德最后一球急躁出手的三分不中,勇士3-0大勝拿到賽點,全場結束之后,我關掉視頻。才發現之前打開忘了關的傳奇頁面依然現入眼前。

游戲里的我已經強的一逼了,手握屠龍,抽著烈火手起刀落,媽的背上還長了一對翅膀。于是隨手進了下一張地圖。

一秒鐘后,我被一個連名字都沒看清的紅名砍翻倒地。

在我很小的時候,家里電視機還是那種凸屏的大屁股。每到夏天,我爸就從床底下拖出紅白游戲機接上電視,插上999合1的游戲卡。我含著冰棍兒,在夏日里喧囂的蟬鳴聲中對著電風扇玩上一整個下午。

中國人昧著良心的事兒太多了。

比如說是999游戲,其實翻來翻去也就那么幾個,大多只是換了個名字而已的魂斗羅和冒險島。

小時候的我,并不聰明。往往前三關里就會用掉很多條命,明明手里拿著最棒的散射S彈,卻還是會呆呆的吃掉最沒用的火焰F彈,然后看著一坨屎一樣往前旋轉的子彈慢悠悠的無力飄著。在那個缺乏娛樂的年月,我爸也時常跟我一起玩著,可往往我耗掉太多條命以后,我爸就不肯再借我續命,只能放下手柄楞楞的看著一臉狂熱的我爸抱著機槍對著迎面而來的敵人猛掃。

8歲那年生日,我爸破天荒的買了正版的游戲卡給我,《松鼠大戰》,99元。

在90年代買正版游戲卡,大概媲如現在玩《征服》一般的土豪了吧。比起魂斗羅和坦克大戰,正版松鼠大戰的畫面簡直就是藍光對比SD。

至今依然記得,在插入卡槽之后,看到屏幕上亮起無比清晰的畫面時的那份驚訝。

很多年后,看到電腦上出現了FC紅白機模擬器,我開心的想要找回兒時的快樂。

然而明明平日里早已熟悉的鍵盤頂起蘑菇時卻始終覺得如此生澀。很難想象幼年的我是如何跳過長長的一段斷口到另一邊。也許換成手柄會習慣點。

但其實缺少的不僅僅是一副手柄。

還有電視里的瑪麗跳躍時,持著手柄不由自主地一起晃動;

跳不上高處的時候,總會突然的站起來的那份代入感和緊張感。

那樣單純的年月,人心也是難以像現在這般浮躁的。

我第一次玩的網游,是個很像石器時代的回合網游。我甚至依然記得當時的ID和角色職業,還有我自己抓到第一只寵物時的坐標和興奮感。

在那個年代那個年紀的人們,總是特別認真的扮演著電腦另一端的角色,小心翼翼的踏出新手村向著外面的世界探險,路過的每一個人都想跟他們交上朋友,游戲里每一個離開的朋友臨別時都生死離別般的傷心。

我記得,在15歲的夏天里,玩著洛奇。和一群出生入死的伙伴拼殺到石頭人boss 房前,點起篝火團團圍坐,扎繃帶,吃食物,彈起夏威夷四弦琴。當篝火熄滅的時候,我似乎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露出赴死般決絕的神色,互相激勵著,“上吧,各位。”

那時的游戲,單純又美好。沒有yy語音,沒有微信,沒有便捷的視頻工具,只有文字間的傳遞和真切。在朦朧的氛圍里心心念念的幻想著電腦另一頭坐著的會是怎樣的人。我還記得會拉著游戲里的姑娘爬山涉水去看的那些最美的場景。

我看過凱安港口的日出日落;

坐在仙魔平原等著夜空中的流星隕落;

游曳過萬花谷藍紫相間的花海;

賞過艾薩拉的楓葉,踏過諾森德的雪;

在寧靜的另一個世界里,把自己完完全全的融入其中,每件事,每個人,每個地方都特別認真。非常努力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我仍然記得高中時同桌的姑娘上課時,偷偷背著勁舞團上歌曲的按鍵順序,手指在陽光傾瀉的課桌上留下細長的影子,輕輕的敲打著。

窗外枯黃的落葉順著輕輕卷起的微風,伴隨著過往青澀的記憶飄落在學校的操場上,化成泥土,再也不見。

初中時,學校附近有個破舊的網吧。說是網吧,其實就是個電腦房,只能開著局域網打星際或者CS,7~8平的小屋子,一盞老舊的吊燈忽明忽暗,一排臟得泛黃臺式機,一群春夏秋冬無處不在的蒼蠅。

老板是個年過半旬的老頭兒,終日坐在門口,身前支著一張老舊茶幾,茶幾上放著一盤總也吃不完的毛豆。

知道那個網吧的人并不多,大多時候,都是我們班上的男生成群結隊的涌去,嘩啦坐滿一排聯機打游戲。

你們知道,大家坐成一排的時候,窺屏總是很嚴重的,特別都是熟人的情況下。

你蹲在倉庫后門準備陰人,隔壁的胖子卻一眼瞭到你屏幕,穿著墻就開始對你一陣猛掃。

你猥猥瑣瑣的躲在DUST2橋洞里,企圖對著過往的菊花一桶狂噴,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堆鋪天蓋地的手雷。

你偷偷摸摸在地圖5點鐘開個分礦,農民還沒來及出生呢,對方就浩浩蕩蕩帶著一群口水殺過來Rush。

以至于網吧里的顯示屏總被我們分隊隔開,像吵架后屁股對著睡覺的情侶誰也不理誰。以喪心病狂的角度扭曲著。

昏暗的網吧里伴隨著一群中二的孩子聲嘶力竭的喊殺罵街,四處飄散著歡樂的味道。

還有當時用到爛熟的梗段。

你建(主)么?

我不建,你賤。

不,你賤。

賤來賤去直到終于有人按耐不住,我建主了我建主了。

于是一群人哄笑開來,他賤他賤....

初三那年的夏天,傳奇世界傳出消息即將公測了。

我和狗子還有張弛每日每夜便坐在小花園的秋千上,喋喋不休的討論著如何攻占沙巴克,幻想著在深海沉船里拿到什么樣的寶物,甚至在各自回家以后又想起些什么,抓起電話打過去繼續分享著幻想。

有趣的是,我并不玩傳奇,也沒打算要玩,可依然興奮的和他們討論著。

時至今日,我自己都難以想象當時是怎樣的心路歷程。

或許玩什么并不重要,玩不玩也不重要,因為那樣無憂無慮整天只想著游戲的日子早已伴隨著成長蕩然無存。

那些陪著我一起打CS,玩星際的孩子們,慢慢剪掉了垂在額頭上的瀏海,換上西裝,蹬上皮鞋,夾雜著斑駁的塵埃漸行漸遠。

夏夜里,花園的秋千上,不再有人坐著輕輕搖晃,一齊幻想著虛擬世界里的美好人生。

或許,現在依舊還在玩傳奇那種破游戲的。

依然是以前那幫早已大腹便便的中二青年。在現實一步步抽絲剝繭般占據生活的每一個角落之后,留給心里的最后一絲懷念。

最后編輯于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