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天的女朋友,名叫李曉,長得極美。莎莎的美是純凈的,而李曉美得分外妖嬈。不管是貓還是人,妖嬈嫵媚的女孩子總是格外惹人眷顧,所以,秦浩天愛李曉,而莎莎單戀秦浩天。
我是一只貓,通人性,但不通人類的語言。最近,我心情不太好,有一些道理講不出來,還有一些事情想不明了。這些事在人類的世界稀松平常,但在我們貓的世界卻是有違常理。不過,貓有貓的習性,人有人的道理,我并不十分在意。
莎莎是我的主人。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人類判定善良的標準是什么,但我說她善良是因為她收養了我。她收養我的時候,我半歲,她21歲半。
那天午后,我的右腿在爬樹的時候受傷了。誰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傾盆大雨。我受傷的腿淋到雨后格外的疼痛。我躲在墻角瑟瑟發抖,感到又冷又餓。
她撐著一把紅色的傘,藍色牛仔襯衣,隨意搭著一件米色的毛衫,米色休閑褲,腰上系著一條黑色的腰帶,穿著一雙黑色的豆豆鞋,非常溫暖可愛。
當她走向我的時候,我“喵嗚”叫了一聲,睜著凄楚美麗的大眼睛看著她。她打量了我一會兒,蹲下身子,抱起渾身濕漉漉的我。她細白的小手不小心碰到我的右腿,我又哀傷的叫了一聲“喵嗚”。
她抱著受傷的我,回到了宿舍。宿舍里還有三位姐姐,打扮得比莎莎漂亮,但我不喜歡她們。她們嫌棄我長得瘦小,不止一次的說把我丟出去,莎莎卻說我是一只漂亮的貓。
莎莎端來熱水給我洗澡,用柔軟的繃帶幫我包扎傷口,又給我灑了香水。
從此以后,我跟著善良的莎莎姐姐生活了。她的生活非常簡單,除了實習工作以外,晚上和周末做著幾份家教。當她去工作的時候,我就被孤零零地留在宿舍。因為我害怕趁莎莎不在她們會把我扔出去,所以,我不敢放肆,只能安靜地蜷縮在床上。
晚上十點以后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三個姐姐都出去陪男朋友睡覺了,宿舍里只剩下我和莎莎姐姐。我安靜地伏在她的腿上,陪著她讀書,聽音樂,有時候她也和我聊天,說說工作,說說愛情。
莎莎沒有男朋友。看著校園里很多比她丑的女孩子都有男朋友,我忍不住為她感到難過,但她并不在意。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她的秘密,原來她喜歡秦浩天。
秦浩天長得很帥,身高1.88米,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打理地一絲不亂,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巴,整張臉看起來棱角分明。幾年后,我從各種偶像劇里認識鐘漢良的時候,才知道秦浩天長得和鐘漢良極其相似。
我不能判斷莎莎是不是以貌取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秦浩天的顏值是吸引她的原因之一。這樣說,不是我信口開河,胡說一氣。
雖然說秦浩天是研究生院的博士,學習好,交際廣,人品好,但不妨礙相貌吸引說。研究生院的張杰哥哥也是這樣,學習好、交際廣、人品好,追了莎莎兩年多,莎莎硬是沒有答應。從這一點上,我看得出,莎莎也是顏控。
秦浩天的女朋友叫李曉,長得極美。莎莎的美是純凈的,而李曉美得分外妖嬈。不管是貓還是人,妖嬈嫵媚的女孩子總是格外惹人眷顧,所以,秦浩天愛李曉,而莎莎單戀秦浩天。
我發現莎莎秘密的這一天是她畢業離校的時候。中午我們回家的時候,在校門口遇見了秦浩天,她笑著和秦浩天打招呼,秦浩天也很殷勤地問起莎莎的工作。莎莎從包里拿出一張寫著她電話和單位的卡片放在秦浩天手上,秦浩天笑著說:“等過幾天去看你。”
莎莎帶著我歡天喜地地回到了家。一下午她都哼著輕快的歌,我也很快樂地跟在她的后面“喵嗚,喵嗚”叫著。她高興地抱起我說:“小東西,秦浩天會來看我,他來看我的時候,我就告訴他 ,我愛他。”
在我看來,秦浩天不會愛莎莎,因為他有李曉。我“喵嗚”叫著,想告訴她,不要說。她卻笑著說:“你也這樣想,對不對?”我又“喵嗚”叫了一聲,她喜滋滋地說:“是的,我已經偷偷愛了四年,這一次,一定要說。”我跳到沙發上,又“喵嗚”叫了一聲,她歡快地說:“你說秦浩天是愛我的,對不對?”語言不通,我只得安靜的爬在她的腿上看著她。
一星期后,秦浩天果真來看她。那天,她穿了一件煙灰色的短裙,脖子上戴著細細的鉑金項鏈,留著俏皮的短發,非常明亮純凈。
莎莎以明察秋毫的目光明銳地在秦浩天的眼里覺察到了他的傾慕,她陶醉了。一抹明快的微笑洋溢在臉上,眼波流轉,她邁著輕盈的腳步和他并肩而行。
小酒館,一個妖嬈的女子用沙啞的聲音深情演繹著膾炙人口的經典愛情曲目。我悄悄地從莎莎的手袋里探出頭,“喵嗚”,我因為忍不住好奇叫了一聲。莎莎輕輕地拍了我一下,低聲說:“小東西,乖一點。”我又把腦袋縮回去,安靜地爬在手袋里。
秦浩天說,國慶節要和李曉結婚了。莎莎笑著說,恭喜。我感覺到莎莎的身子有些顫抖,但她依然談笑風生,舉杯慶賀。
酒不醉人,這句話是假的。我看見莎莎喝了酒,她醉了。她揉亂了短發,嘴巴好像不受控制,一遍一遍地說:“秦浩天,我愛你。”
我在心里偷偷地罵了秦浩天一百多遍,我罵他不愛莎莎,我詛咒他婚禮沒新娘。
秦浩天把喝醉的莎莎送回了家。他把莎莎放在床上,給她倒了淡鹽水喂她喝下,然后替她蓋好被子。莎莎在睡夢里不停地呢喃,秦浩天席地靠床坐著。我跳上莎莎的床,守在她的身邊,我決定一旦發現秦浩天有不軌之心就抓他臉,但整夜他都規規矩矩坐著。聽見莎莎的呢喃,我就“喵嗚”叫一聲,因為我擔心秦浩天聽見莎莎的夢話會小看了她。
秦浩天和李曉的婚禮如期而至。心碎的莎莎踩著高跟鞋,穿著量身定做的米色連衣裙,盛裝出席。長長的紅毯上鋪滿了芬芳的玫瑰,用鮮花編織的拱門上掛著淡粉,淡紫兩色緞帶,顯得浪漫溫馨。婚禮策劃的工作人員一次次調試音響,核對流程,雙方父母的臉上洋溢著歡樂的微笑。
莎莎一步一步往前走,她幻想自己是秦浩天的新娘,挽著他的手臂,走向他和她的婚姻。
新人遲遲沒有顯身,現場有些喧鬧,人人交頭接耳,互相打聽。接親的伴郎跑進來對著司儀的耳朵說了什么,司儀的臉上呈現出顯而易見的尷尬神情。
婚禮取消。
莎莎接到秦浩天電話是在當天夜里十點鐘,她對著話筒安靜地聽,沒有說話。半小時之后,莎莎又帶我去了小酒館。
我發現秦浩天穿著白色襯衣,外面罩著一件淺灰色毛衫,腿上穿著深色休閑褲,他的這身打扮剛好和莎莎搭配成情侶裝。
他的眼里有些頹廢和落寞。
莎莎坐在他的對面,談了口氣說:“怎么會這樣?”
秦浩天搖搖頭,從褲兜里拿出來一張紙條,遞給了莎莎。
莎莎看完后,把紙條還給了他。
“李曉愛上了別人。”秦浩天說完,將一大杯啤酒一飲而盡。
莎莎眼里的心疼和同情一覽無余。看見秦浩天流淚,莎莎也流淚。秦浩天一杯又一杯大口喝酒,不一會兒便醉得不省人事,他口齒不清地喊著李曉的名字。
直到酒館打烊,莎莎才拖著醉酒的秦浩天搖搖晃晃地回家。
取消了婚禮,但日子并不會停下。秦浩天需要上班,莎莎也要工作,兩個人的生活平靜如水,波瀾不驚。偶爾結伴來小酒館坐坐,女歌手依舊用沙啞的嗓音唱著千古不變的愛情。莎莎忘了要告訴秦浩天她愛他的事兒,我幾次三番地提醒,她裝作不知道。
對我們貓來說,發情的時候就去找個伴侶。可人和貓不一樣,講感覺,說緣分,要等時機成熟,要看場合合適。
或者我不懂人類,不懂莎莎。
或者這是人類所說的好事多磨?我不想讓我和主人當千年備胎。
貓在春季發情期就會在夜里叫春。我整整叫了兩個春天,和一只黑色的公貓交配,生了兩只可愛的小貓,一只是烏云蓋雪,一只是雪里拖槍。
我不知道秦浩天什么時候才能成為我的男主人。他和莎莎的交往不瘟不火,不過好在他沒有女朋友。
人類的壽命比貓長,所以,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去揮霍,去浪費。莎莎和秦浩天浪費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我心急如焚。因為按照我們貓的壽命,大半生已去,時光萬萬浪費不得。
當我看見秦浩天拿著一瓶紅酒深夜出現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我默默地領走了雪里拖槍和烏云蓋雪,給他們留下了單獨的時間和空間,讓莎莎大膽地說出兩年多前她已說過的話。
我想,莎莎認為秦浩天知道她愛他,她不用再說。這樣想著,我急匆匆地丟下孩子,跑到客廳,跳到莎莎的腿上,“喵嗚,喵嗚”的叫著,告訴她要大膽地表白自己的愛。
秦浩天笑著說:“這小東西好可愛!”我著急地跳過去把他的胳膊抓了一下。我對著他“喵嗚,喵嗚”叫了兩聲,我說你對我獻殷勤有什么用。
我跳到茶幾上用我鋒利的小爪子撥弄著酒瓶,弄出“吱吱吱”的聲音,提醒他們這有酒,喝吧,喝了酒放膽去愛。
夜色已深。他倆分坐在沙發的兩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泰坦尼克》。我幾乎是帶著絕望的心情離開了客廳。
我迷迷糊糊聽見酒瓶開啟的聲音,聽見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過了一會兒我聽見了和貓發情時一樣的喘息聲。
第二天早上,窗外下了雪,映照地房間分外明亮。我帶著孩子們悄悄爬到主人臥室,莎莎的小腦袋靠在秦浩天的胸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秦浩天裸露的胸膛閃著亮光,他一只手摟著莎莎纖細的腰。
趁他們沒醒,我帶著孩子們在客廳里玩線團,捉迷藏。
我以為這是最完美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