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公交的時候,皮膚的某處忽然間刺痛 類似蚊蟲叮咬,可低頭查看時,那里什么也沒有,痛得莫名其妙。
之前很喜歡的皮鞋,經不起四處奔波,鞋面上折痕累累,牛皮失去了光澤,就像當下的神情,里面滿是懨懨的惆悵。
腳踝處出現刺痛感時,看哪只不知死活的蟲子吸食自己血液,蟲子沒見著,倒是瞥見鞋底裂開了的小口子。
埋汰得像一個大腹便便不修邊幅的中年婦人,不見當時你為它著迷的時尚感。一雙鞋子尚且如此,看來穿它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玻璃窗上映出的影子,像個小小的警示,從里到外的破落。羞恥感,疲憊感,從尾骨沿著一節一節的脊梁骨向上收縮集聚腦后,類似一朵花苞的開合。
刷牙洗臉匆匆搞定,化上簡單的妝容,看著長鏡里精神抖擻的自己,這一天有個滿意的開始。出門背著包,來不及檢查鞋面褶子里是否有積灰。
充滿希望的時候,來點儀式感,手腕,耳后搽點甜甜的香水。經過她身邊的人可以得到一個信號,此人朝氣蓬勃。
后來,一遍一遍的實踐中,一次一次的無助感,察覺所謂的儀式感,其實是一場千篇一律的復制黏貼。
有點受夠了的意思,生病后越發不想繼續下去。鞋子已經破舊,朝氣的保質期好像也快到了。生活過得一塌糊涂,內囊逐漸壞死,外表看似還好好的,但又能硬撐得了多久呢。
她是何等的自立要強,學生時代自己能做到的事決不假他人之手。累點,痛點,算得了什么。站在孤立無援的漩渦中,她也可以咬咬牙堅持一陣,可是委屈又是怎么回事。
不分時間地點流眼淚,有時為了讓他人感覺到不那么突兀,還要假裝那是打哈欠給打的。或者一個“你怎么了”的問候,頓時眼眶熱騰,掌心覆蓋淚意肆流的臉部,佯裝按摩揉眼睛。
傷感是自己的,怎么能夠因此而驚擾他人。多么不禮貌!
如冰一樣堅硬,周身冒著不懂人情的寒氣,愈來愈吝嗇自己的情感。一切都歸結于她懶吧,懶得去問候可有可無之人,懶得去搭理毫不相識之人,懶得去維護生搬硬套的關系。如果世上就那么一家子親人,三五友人倒也簡單的多。
目前身處的群體,個個是有趣的靈魂——怪她太過苛責,殊不知水至清無魚的道理。說什么“表面上大家都很親近,實則每個人都有距離”自己看不破,還有理了?
罷了罷了,她也還只是個摸索中的人。輾轉反側有時候只是想換個舒服的姿勢,并不是她這個人多么漂泊不定。有些鳥兒雖然沒有腳,可有時也會想到歸巢。
沒有腳的有沒有腳的活法,習慣有腳的有他們有腳的活法。那些有腳的,多說一句便是置喙,一個不合時宜的眼神都是無禮。別人的經歷都沒有參與,哪來的刁民,膽敢公堂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