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游記

很多年來,春節假期前的最后幾個工作日,我都流連在辦公室,象一個餐廳老板遲遲不愿意打烊,收拾著一些零碎的物件,等到同事們都散了,我才開始安排自己的假期。原因種種啦,總之要一個人出去旅行了,能去的地方也不多,就選柬埔寨吧。

12號才申請了e-visa,然后訂機票,做了深圳-金邊-暹粒-西港-金邊-深圳的行程。我15號下午就到了金邊,等下了飛機,發現e-visa并沒有提前半天確認,只好又掏了30塊美金辦了落地簽,入住酒店到了晚上,準時在第3個工作日的下午7點收到了電子簽確認信,怨不得別人呀。

在金邊沿著湄公河岸閑逛了半天,用零碎的Riel買了一袋蓮子,很多顆,給相鄰坐著的兩個流浪漢分了一些,勉強才吃完,指甲縫鉆了一點蓮子皮,有點不舒服。走到皇宮那一段,看見一群小孩在踢球,就在國王父子雕塑和房子之間用拖鞋擺了2個球門,赤著腳對攻,孩子們腳下功夫都不錯,雖然一邊是湄公河,一邊是車水馬龍的街道,依然頻頻起大腳,射門的時候也毫不含糊,廣場上的行人也并不走避。雖然我也赤腳踢過球,不過在水泥地上,倒是要掂量一下腳指甲蓋的,后來我才看清他們踢的不是足球,是藤球。隨著一個男孩倒地鏟射破門,大家都聚齊來了,一些人從褲兜里掏出東西來,一些人接了,原來他們也賭了錢,交易完了,立馬再來一盤。


Phonm Penh

到皇宮前逛了逛,我并沒有進去,草場上坐著一些柬埔寨人,用袋子裝著一些吃食,鴿子滿地都是,狗和我一樣,漫無目的地逛著,形容枯瘦。皇宮墻上掛著三張頭像,中間是西哈努克,這個名字中國人是耳熟能詳的,他在長安街住了很多年,左側是他的不知道第幾個兒子,是當今的國王,右邊是他的不知道第幾個老婆,我仔細看了看,不是亞洲人的面孔。

我就住在NAGAWORLD,一夜無話,次日吃了早餐就去機場,臨走又被砍了300刀。下午就到了暹粒Siem Reap,這個名字較之金邊的Phonm Penh,要容易念一些。司機小伙叫Vandy,他說大家都稱呼他MR.CHAN, 我覺得很不上口,一路甚少交流,路兩邊沒有什么特別的,打了個盹就到了酒店,Angkor Boutique就在臨街,大堂就很逼塞,沒有攜程上的圖片那么漂亮,因為是攜程臨時給調整的,就打電話讓客服取消了,改去繽客定了一間Angkor Century,入住后放下行李就去街角的餐館吃飯,一份冬陰功,一份咖喱,各配了一個米飯,味道還是不及清邁的好。回到酒店又開始做行程,3日游覺得太多,1日游擔心不夠時間看,在攜程臨時組的微信群里泡了一會,覺得很無趣,群主導游說自己并不拿攜程工資的,對大家的提問也是見怪不怪懶得搭理。手上現金很少,在機場試過提款也不成功,于是去馬蜂窩用支付寶定了1個套餐。行政套房的設施其實也很簡陋,洗洗就打算睡了,這是正月初一的晚上,聽華晨宇唱了一遍雙節棍,又看菲律賓女歌手唱了一首薛之謙的你還要我怎樣,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中間被蚊子咬醒了幾遍,迷迷糊糊還是睡到了天亮。

我起來就在酒店門口叫了一個TUTU車,司機黑瘦黑瘦,穿著一件醬紫色的長袖襯衣,他說他叫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拼,我給他看了朋友分享的圖片,讓他載我去spa,他問了幾個開TUTU車的朋友,確定了大概的位置就出發了,到了老市場旁邊找到那家店,看到柜臺上的支付寶,我心里很踏實,但是上午客滿了,只好訂了下午的時間。于是我們去靶場,順道買了次日的1日游門票。

到了舊的兵營,發現空空如也,一塊大大的空地,左側的院墻邊上,搭了幾個房子,坐下來出示了電子訂單,但是靶場卻說沒有接到任何通知,坐等馬蜂窩和靶場聯系確認,得到的答復卻是建議我取消訂單,說是要預約的,無奈只好掏了70塊現金,和工作人員反復溝通,他們到底是不收其中20塊的紙幣的,說是中間裂了一條縫貼著透明膠,想想自己好像是真的沒有見過破損的美金,就從了他們另外換了一張紙幣。然而AK47沒有了,換了一支不知道叫什么的大槍,靶場并沒有其他客人,我站在3號位挑了1號位的靶子,一槍一槍認真地瞄,旁邊的人問你打底打哪個靶子。從第3槍開始,就一直卡殼,工作人員大概是嫌麻煩了,另外給我換來一支M4,子彈倒是通用的,我一定要自己裝彈,但是填得太慢,工作人員又不耐煩了,拿過去彈夾迅速裝好上鏜,讓我只是扣扳機就好,也不讓我把槍拿起來,即便如此我還是很認真地打完了30發子彈,末了讓他們拿了靶紙給我才滿意地離開。

回來的路上我們找了一家挺高級的餐廳吃午飯,柬坐下來還是很擔心怕刷不了卡,我說沒事的,刷不了卡我們就跑吧,柬顯然沒有聽懂我講的玩笑話,兀自又點了一個BBQ,我點的Amok是洞里薩的湖魚做的,我想大概是胡子鯰一類的魚,倒是服務員用銅罐過來給我添米飯時,我覺得有些特別。柬埔寨人都不高大,也鮮少胖子。

圖片發自簡書App

再回到spa,時間剛剛好。晚上我和柬徑直往酒吧街去了,酒吧街人很多,人聲鼎沸,柬說柬歷新年時這里人更多,他搖了搖肩膀,晃了晃腳尖,大概是說人多到摩肩擦踵吧。紅琴的隔壁,一個菲律賓樂隊熱情地唱著歌,一群白人就坐在靠近樂隊的桌子,幾個大哥痛快淋漓地喝著啤酒,幾個大姐忘情地光著膀子轉著圈跳著舞,這樣的旅行一定更快樂吧。我們走到街的末尾又折回來,臨街小店擺賣著各式的商品,有人字拖,木雕,手串,和掛著的汗衫和燈籠褲,汗衫上是些簡單的圖案,我最喜歡的還是大象,于是我又看了看街邊的油畫,多以吳哥窟為題材,有一副是夕陽下的小吳哥和小吳哥的倒影,有一副是晨曦中的大吳哥,一頭大象帶著一只小象,從城門出來慢慢跺向森林,畫面是滿滿的赭紅色,安寧而祥和。然而我并沒有覺得比曼谷見到的那一幅更好,于是什么也沒有買,去吃東西了。

我很想試試柬埔寨的米粉,柬帶我到了街道另一端的角落,這里有2家路邊攤,我還在路中央尋思,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小菇涼就把我們招呼了下來,她穿著一身黃色的運動衫,圓圓臉扎著頭發,拿著一個塑封的菜單歡快地叫賣著,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不喜歡她的,就連剛剛在隔壁攤吃完起身的棒子美眉,又被她拉住了,只好笑笑地說,我剛剛才吃過呢,小菇涼不好意思地宛然一笑,才放過了她們。然而她家的米粉剛剛賣完了,我只好坐下來隨便點了個炒飯,一杯果汁,這時候我才仔細打量這家人,負責炒鍋的是爸爸,大臉龐高個子,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衫,一刻不停地鼓搗著炒鍋,一個女的在榨果汁,我起先以為那是小菇涼的媽媽,小菇涼說,no,那是我姐姐,又指著一個在店前收拾桌子的男的說,這是我哥哥,原來攤檔后面在忙活的才是媽媽。果汁必須新鮮的,我發現除了游客,柬埔寨很少人抽煙,這時候來了一個熟客模樣的年輕人,沖老板喊了一聲恭喜發財,紅包拿來,老板連忙放下勺子,拱手回了一句恭喜發財,小菇涼循聲返來,也沖著年輕人喊了一聲紅包,直直地伸著小手望著他,年輕人于是從兜里掏了一張紙幣,遞給了小菇涼,小菇涼道了謝,旋即又笑著去街上攬客了。

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我想要回去休息了,我請柬幫我拍一張照片,我剛剛站好,一個女孩飛快地跑過來,搶進鏡頭望著我笑,不遠處一個男孩憨憨地望著他調皮的女朋友。他們倆更顯出了我的寂寞。

我改了行程,打算看完大小吳哥就回金邊,再直接回深圳去。柬第二天要參加一個婚禮,于是我又聯系Vandy包了他的車,第二天醒來已經9點,原來我把鬧鐘設在了下午,在大堂見到Vandy,我們就往小吳哥去了,在景區門口要租一個電子講解器,前面的日本人把護照押下了,我正在遲疑,那工作人員說,你不用押,于是我掏了7塊錢,大致學習了一下講解器,就獨自過河去了。

護城河原本的橋正在維修,游客走的是臨時搭起來的浮橋,游客中有些穿著柬埔寨風格的服飾,印著花紋的汗衫,和顏色灰暗的燈籠褲,大約就在酒吧街或者和我一樣在售票處買的吧。過了河,首先吸引我的,是欄桿奇特的形狀,橫欄只有一條,每隔兩三米有一根立柱,橫欄的一端高高地仰起來,形似準備攻擊的眼睛王蛇,橫欄大約只有50公分高,顯然不能扶手,況且那么粗糙,也沒有人坐在上面。欄桿圍著的,是石頭鋪就的走道,石頭并不平整,材質看上去也沒有青石板那么密實,更不要說同漢白玉比較啦。整個Angkor Wat,有點像個繁體單字,不過要把十以上加個包圍,外面再加一個大包圍做圍墻就更象了。沿著筆直的一豎往前走,左右都是對稱的,最先經過的是兩個藏經閣,我往左邊去,跳下走道,又爬上藏經閣,很好奇他們怎么不連起來,我不禁笑了笑,孤零零2個藏經閣丟在外面,要偷讀經書很為難呀,過了藏經閣就是兩個池塘,也是左右對稱,講解器說,智慧的高棉人設計池塘就是為了看寺廟的倒影,我又想起農家院子里放著的水缸,夜里也能看到月亮的倒影,不自覺地又呵呵了,池塘邊就是許多攝影作品安放三角架的點,好在我去的晚,已經日上三竿,三腳架都撤了。通過一段高臺,就要真正進入寺廟了,臺階兩側,左右各立著2個神獸,也是眼睛王蛇的頭臉,卻有著猩猩一樣的身子,立定在那里,繞到后面看,又很象過度撅著屁股的在練習推桿的高爾夫球手。

大門的兩側,各有一個小一些的門洞,說是門,好像也沒有門板,門檻都很闊很高,我很好奇這石門檻,踩上去不容易跨過去更難,于是很多地方都鋪了墊腳的木板,而除了這些木板,整個建筑里居然看不到一點木料,也許歲月的侵蝕,石頭尚且剝落的如此厲害,木頭怕是早就壞了吧

Angkor Wat并不住人,據說高棉王朝的寺廟都不住人,所以有遮擋的地方,并沒有多少寬敞的回旋,容得下幾十個人打打座,詠詠經什么的,神像也不用高臺供奉,一個一個都立著,擔心立不穩的,就在前面用腰帶垂下來的裝飾另外撐著,有的神像就立在走廊中間,背后就是另一個門洞,好在神像并不怕著涼。你要繞過神像的時候,走道外面的小走道就派上用場,我總懷疑這大小門洞和大小走道,也是用來給不同等級的人走的。

這時候我已經搞不清方向了,只好返回外面的連成一圈的走廊,跟著解讀器看浮雕。浮雕的題材,照例是神魔大戰,國王御駕親征等等。一幅浮雕就占住一段走廊的內側,外側另有小走道,然后再往外,就掉下去是草坪了,所以采光是很好的。有一幅是三界,地獄人間和天堂,最上面是飛天仙女,解說里說是栩栩如生,千姿百態,我沒有法眼,看到的就都差不多,豐滿的胸,露出腰,結實的大腿好象就要橫著跨出去,來跳上一段飛天舞。有一幅是神魔大戰,惡魔憑著妖術各種作惡,掌管著風雨雷電的大神各施神技,最后一個惡魔吐出毒汁就要涂炭生靈,宇宙即將陷入永遠的黑暗,一個大神奮不顧身,沖上去盡數將毒汁吸入體內,想必有好萊塢的編劇來分了一杯羹,不然怎么有點似曾聽說過呢。一幅是拔河圖,一幅是出征圖,另有一幅記錄著王室兄弟之間的戰斗,說是其中一位很不愿意兄弟相殘,無奈江山一統,不打不行,他坐在華蓋簇擁的車上,旁邊是勇猛無敵的大將,大將連射三箭,敵人中矢斃命。我實在分不出濕婆和毗濕奴,加上他們又會化作別的形象,只好三步并作兩步,走完了一圈就作罷。

走完這一圈,再回到中軸線登上臺階進入中庭,繞著中間的田字走了一圈,望了望5座佛塔,覺得爬上去除了加速這座古寺的崩塌,并沒有更大的意義就作罷了。我很好奇高棉人是不是沒有發明瓦?屋頂也用石頭蓋,每一座佛塔都象個花菜頭,幸虧修得并不高,不然倒得會更快吧。臺階也修得很陡很窄,我的大腳無處安放。我意興闌珊的出吳哥寺去,再度踩上了一蕩一漾的浮橋,過了河就看見Vandy在借解說器的地方等著我。

圖片發自簡書App


中午我點了一份面包,Vandy點了一個什么粉,吃完就上車,往Angkor Thom去了,10分鐘就到了,我們從南門進了吳哥城,我想睡個午覺,可是躺在車上又沒有睡意,只好下車,卻找不到Vandy了,我爬上旁邊一個木頭架子,又不知道要喊什么,附近路邊樹林里,停著很多汽車和TUTU車,隔著一條馬路,我并不能在三三兩兩的司機中找出Vandy來,好在他先看到了我,走過來對我說,elephant,我才意識到我站在騎象臺上,于是腦補了一下大象緩緩走過來,我從容不迫地登上大象的畫面。

約定了碰面的地點,我就進去Bayon寺去了,轉了一圈半圈,我就沒了方向,因為這次好像是中心對稱,4個方向都差不多,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尊佛像是吳哥的微笑,就干脆走出來,沿著馬路走,居然不確定自己是從哪里進去的了,問了一個講中文的導游,我以為要往東,他告訴我要往北,我就依他說的走,又經過了零星的幾個寺廟,到了一個游客集散地,終于看見Vandy的車子就停在路邊,可是Vandy又不在,我搖了搖車子,并沒有報警器響,只好跑去閑逛,1塊錢買了個椰子,喝椰汁的功夫,看見一個和尚在拿水龍頭澆花,就過去洗了個手,和尚不說話,旁邊吊床上的一個年輕人就搭話問我從哪里來,他是在暹粒讀書的學生,知道中國有北京,和上海,我也沒有氣力讓他再知道多一個深圳,就回去繼續喝椰汁,喝完椰汁我想拿刀試試椰子怎么砍開的,那賣椰子的女人一把把刀奪回去,三兩下就把椰子完全斬開來,又拿了一個勺子給我,她以為我是要吃椰肉吧,我只好吃了一口才走。

回到車子旁邊,Vandy也回來了,我們就又去看了另一個廟,這座廟周圍有些古樹,我很想看看樹根盤在石頭上的樣子,這時候遇到很多中國團,我就相跟著聽導游的講解,經過樹林的時候,有幾個人在路旁一個小舞臺上演奏著鼓樂,導游說那是柬埔寨的地雷受害者,我看到打鼓的那個就沒有手腕,用手肘別著一根打鼓棒,咚咚咚地敲著,這些人都比我年輕,氣色很好,穿著僧袍盤坐著,并不使人覺得凄慘。出了這個寺廟,我記起進出吳哥城看到的護城河上的橋,堅持要回去再仔細看看,Vandy想了想,只好又掉頭去,我們從Victoria門再進城,又從南門出了城,我分別在兩個城門口又逗留了一會,橋欄桿破損的厲害,很多雕塑的頭都被齊齊取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柬埔寨是個飽經戰亂的國度,而暹粒更是紅色高棉的主要據點。欄桿很象那幅拔河的浮雕,眾人依次站開,雙手都抱著一個長長的石條,有幾個頭還在,神色泰然,這樣就又不象在拔河了。這時候太陽西沉,照著護城河的水面,我也算是看了一回吳哥窟的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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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深圳前,我在金邊機場買了一本叫做《走進高棉》的書,一氣兒看完了,對老柬越又多了一點了解。回到深圳寫這篇游記的時候,興趣所致,又陸陸續續看了一些柬埔寨有關的紀錄片,由此又看了看中南半島的近代史,想到柬越戰爭,中越戰爭,甚至想到我們這一面的芳華,發現自己沉浸其中,耗時頗多,而開工在即,不免有些心慌。于是問一遲,他說,難得你喜歡,又告訴餃子要寫個游記的,不如還是寫完吧。我說我稍稍了解一點點柬埔寨,就對那些愚弄人民的家伙生了厭惡,這無端端和我并無關聯的事,還是不要瞎嗶嗶了吧。一遲對我說,那倒不必,趙國的事是說不得的,然而交趾、安南、高棉的事,別國的事,你想說就說,是沒有人理你的。

于是我繼續,但求簡單明了,快點收場。接著說我們從吳哥窟出來回到了酒店,我付了Vandy40塊車費,約定包括他次日凌晨送我去機場的車費的。吃了晚飯游了一會泳,我又去酒店出口一側的角落去找柬,一幫TUTU車司機都參加了婚禮回來了,在黑暗里坐等著晚上要出去的散客,柬看見我就迎了上來,問要不要他送我去機場,我說不用了,他問我下次還來嗎,我說朋友要來的話,或許我會陪著再來一次,他說他在這家酒店門口已經開了10年TUTU車,很容易找到他的,柬用的是NOKIA的鍵盤手機,兜里另外裝著一個屏幕破了的不能開機的Iphone5,他似乎沒有用Wechat,我也沒有問他電話。我補給柬喝啤酒時他幫我湊的2塊錢,順帶著把所有的柬幣都給了他。柬是個機靈的人,并不懶惰,許多親人都在暹粒工作,然而他39歲還沒有湊齊再婚的彩禮錢,讓我覺得有點心酸,包他的車一天是15塊錢,而網上有貼子說,價錢可以砍的,也不用管司機飯。回到房間從陽臺望下去,酒店的庭院剛剛結束了活動,大家正在收拾桌椅,我錯過了柬埔寨民俗表演,不免有些遺憾,DJ隨即放起了歌,一首柬語歌,聽旋律是何日君再來,又接著一首中文歌--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

第二天早上坐vandy的車到了機場,他又說他不能免費送我這一程了,因為老板說不行,我不辨真假,另外給了他5塊錢。Vandy中等身材,29歲,夢想是籌錢買一部自己的車,他也還沒有湊齊5000塊的彩禮錢,他很羨慕中國人有那么多的工作機會。

我知道暹粒不是柬埔寨最窮的地方,柬埔寨的勞工起薪是60美金,1/4柬埔寨人是貧窮人口,這個奉行佛教的國家,卻是因戰爭死人最多的國家之一。我不知道別人怎么想,我離開柬埔寨的時候,心里漸漸生出一點點的歉意來了。

吳哥窟是很值得一去的,從國內直飛暹粒,逗留2-3天就可以了。年長的和年輕的情侶一起去都很好,記得穿上最鮮艷的一襲長裙,紅的白的最好,長廊,門洞,沒有窗欞的窗口,夕陽下古寺的剪影,都能拍出好照片來。灰灰暗暗的破石頭,最能凸顯生命的鮮活和美麗。飽經戰亂的人們,更懂得和平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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