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記敘過后,不知過了多久···月亮缺了又圓,在一抹黑暗中狡猾地展示著時間的殘忍。
為什么停止了呢?自己也不知道,是退卻了熱情,還是恐懼了自我···
又是一個三點的深夜,依舊是那個難以入睡的我。
離開上海已有一個半月,時間仿佛受驚的鴕鳥一樣,自我滿足式地停滯著。
“在家備考。”總是這樣對其他人狡辯著,內心卻知道這不過是拖延的借口,沒有行動 ,沒有目標,甚至沒有希望。
閉上眼,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應該繼續走下去;睜開眼,卻又不自覺在屏幕那側的世界里沉醉···
躺在并不怎么舒服的枕頭上,莫名,腦子里回蕩著Glay的歌;空調溫度正合適,但在這個盛夏的夜晚,卻沒有帶來絲毫的安寧,睡意全無。
“I LOVE YOU,をふいに言うと,噓みたいに聞こえるかも知れないけど”
明明沒有代入感的歌詞,卻久久縈繞在空調的低鳴中。
似乎是毫無意識地,起身,緩緩推開父母主臥的房門,撲面而來的熱氣趕走了今夜最后一絲頹廢;撥開堆積的雜物,從墻邊拿起父親的舊吉他。
想試試用手捉到這些旋律。
“do re mi fa mi,do re mi fa sol···”
勉強地織起了一些音符,卻再也不知,如何繼續下去。
雜音四起,不成音律···
胡亂地撥弄著琴弦,不甘地想趕走這些隨之增長的挫敗感。
我愛音樂,但卻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發現音樂離自己是如此的遙遠,是不可及不可想的遙遠。
痛苦,無比的痛苦,從未有過的失落,在灰暗的熒光燈下蔓延開來。
22年,第一次體驗那種發現無法得到也不可能擁有所愛的痛苦。
如果說我儼然習慣了觀察者的社會定位,那這種心情無法獲得的心情,恐怕也只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在精神層面的自我···只是沒想到,會如此難受。
恐怕我是一個沒有愛好的人;音樂,作為唯數不多的能讓我感到慰藉的東西,卻又被發現與我相隔在兩個世界,不甘,非常地不甘。
我該如何走下去···
其實也知道自己是一個掌控欲十足的人,雖然有時看似落落,實則只是并不在乎——那些不值得自己去掌控。
“別人的事少管···”我常說的這句話,其實后面應該還有一句:“想管的事一定要管!”
然而這次,想管住手中的琴弦,音符們則像失控的煙花,在我偏執卻又幼稚的人格上留下了道道焦痕。
以后還會遇見這樣的情況么?以后還會涌現出這樣的心情么?
也許不再有這樣的對象了。
但是,如果再次出現,我又該如何選擇呢?
四點二十七分,痛苦漸漸散去,隨之而來的不僅僅是無奈;出乎自己預料的,竟燃起了一絲斗志。
痛苦持續的時間很短,徹底的不可能,反而讓我得以毫無留戀地繼續走下去。
我想我應該出發,去尋找自己正真值得,且可以掌控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