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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利馬后,我們四個被安排在離San Miguel 區中心很近的Golden Tower Hotel 金塔旅館。跨年夜當晚,路上人影稀疏,不同于國內節日的熱鬧,反倒些許蕭條。塑料袋廢紙屑隨風轉圈,時遠時近。酒店小門前一棵塑料圣誕樹,隨著五彩LED燈哼著曲,倒也成了路上飛舞著的輕質垃圾的BGM,似乎只有它們在慶祝新年一般。門童看到我們來了,恍然將門打開。他大概是15、16歲的孩子,稚嫩,刺猬頭前額的測劉海和國內的非主流如出一轍,一臉不高興地順手接過行李。
? ? ? ?旅館黃色的燈透過前臺的木質柵欄,看得出有些年頭了,光影中我們接過門牌號和鑰匙,兩人個推兩只大箱子一起鉆進電梯里。電梯還是單側開關門的,一次最多只能進4人就滿了。我的房間在306,標間,無陽臺,唯一的窗戶打開后只能看到對面的墻。酒店是深井型的中空,我的房間如井底之蛙,伸長脖子抬頭看才能望到天。房里的燈應該和前臺的燈都是配套的,不能指望夜晚看書寫字,昏暗的燈下唯一能做的除了睡覺就是聽從別的房間傳來此起彼伏的有節奏呻吟和尖叫。到了周五和周六晚,尖叫的頻率和音強是平日的十倍。
? ? ? ?中空式的構造好處就在于,我們上下兩間房都知道對方都在做什么。隔音效果差的前提下還有個中空結構,打開窗戶就可以直接對話,她們低頭和我們說,我們扭頭沖她們喊。關了窗戶,樓上樓下互相都能聽到彼此的動靜,一會兒是四川妹子和朋友聊火鍋,一會兒是山東妹子在聊家常。它既是我們的電話,也是在我們不冒然詢問個人信息的情況下增進彼此了解的渠道,這對于中國人來說,不熟靠猜,也是自古以來為人處事得學會的第一項技能。
? ? ? ?旅館沒有洗衣房,而沒陽臺于我而言是沒辦法晾曬衣服。出門在外,有沒有太陽意味著紫外線、消菌殺毒和健康衛生,對于我這個小有潔癖的人來說,沒有紫外線簡直無法忍受。
? ? ? ?深井里每天能照到太陽的時間是早9點到晚4點,直射只有中午一小時。這七個小時就成了衣物晾曬的最佳時間。衣物中屬內褲最需要被直射消毒了吧。我打開窗戶,把晾內褲的衣架掛到窗戶的把柄上,以求得到最大程度的消毒。但有時氣流的肆意流動,總會讓內褲掙脫衣架,隨風而逝,飄到‘深井’底部——二樓平臺。
? ? ? ?好在二樓有扇通向平臺的玻璃門可以打開,我便可以取回躺在地上的尷尬內褲。正歡欣地走下樓準備開門時,發現門鎖了。身后樓梯口傳來了’‘噠噠噠‘’腳步聲,一看!這不就是入住那晚給我們開門的非主流不開心門童嘛!
? ? ? ?他看見我在玻璃門前鬼鬼祟祟,探個腦袋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我故作鎮定地說沒事兒,轉身擋著門,心想‘’可千萬不能被他看到內褲啊!‘’ 尷尬碎了一地。他是聰明的,雙腿分開,一個激靈蹲下來,歪著腦袋透過玻璃門看了看地上的東西。他笑了笑立馬明白了,一手比劃著‘’請等等‘’,一手捂著嘴跑下了樓。
? ? ? ?留我一個人在玻璃門口和內褲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