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上大學時,每逢年度貧困生補助名額評比時,那簡直是哭慘大會。一個個人輪流上臺演講家里的不易,然后我們全班人開始投票選出貧困生。
當時我們對面宿舍有一個女生,頭發整天油乎乎的,衣服上永遠有一個味道,也不愛和人說話。宿舍的人說起她,面上全是揶揄甚至帶著嘲諷的意味,仿佛宿舍有了這樣一個人存在,就降低了她們的格調。
這個女生,結果最后被評上了貧困生,但并不是通過評比演講賣慘。父母離異,她跟著奶奶生活,輔導員了解過她家里情況,直接在名單里加上去的。
消息出來之后,她們宿舍的人都說不公平。
她們宿舍長說,你別看她平時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都是裝的。手機用的是智能機,還買化妝品。爸媽離婚了,一邊一個月給一次生活費,比我們可有錢多了。
02
真的是裝的嗎?她們嘴里說的智能機,就是一部老掉牙的按鍵都松掉的諾基亞第一代。能稱得上是化妝品的,除了日常的潔面水乳,就是她包里的一支美寶蓮口紅。
在我眼里,這個女生節儉到讓人心疼,頭發油是因為舍不得買護發產品,只用洗發水的緣故。懂一點護膚常識的都知道,只清潔不護理會導致越來越干,肌膚頭發為了保護自我就會不停分泌油脂。
身上的那股味道,是因為她每個季節就那么2套衣服,一旦天氣壞點,洗的那套來不及干透,只能繼續穿臟的。
她們嘴里說的和我看到的是一個人嗎?
03
后來我仔細想過,是一個人,也不是一個人。因為我們各自在看這個女生的時候,觀察的角度和眼光是不一樣的。
在她們宿舍,她們覺得像這個女生這樣的人,是被隔絕在這個宿舍的整體乃至我們整個班級外的,她的存在是這個宿舍或者我們班的不完美的點。
她就應該一直保持著可憐的狀態,不應該擁有貧困生補助這筆錢,不配享受班里的幫助和關愛。
梁鴻的《中國在梁莊》里面寫著:在我們的文化體系里,其實生命本身,人本身是不值錢的,除非你在文化系統內找到價值的對應,才會被賦予尊重和肯定。
而當你開始離群索居,遠離社會群體時,自然而然的也就被驅除出文化系統之外了,成為一個不值得別人尊敬和不值得幫助的廢棄物。
而在大眾骨子里,他們也不認為這樣的人應當得到幫助,即便幫助了,也是因為有社會完善的制度的緣由罷了。
04
大多數世人都是恨人有,笑人無。這是人的天性使然。
面對別人有的,自己無法擁有的,有一些失落感是正常的。但若是不正視這個心態,積極的引導,轉換為奮斗的動力,放任下去,那接下來就會成為一個懟天懟地怨憤不公的噴子了。
我大學畢業之后的一段時期,特別怕和閨蜜聯系。為什么?
她畢業前就有一個感情穩定的男友,畢業之后在男友親人的幫助下,進到了一家很好的單位,生活穩定,金錢充裕,前途光明。
而我,幾經面試,終于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安頓下來,每天苦哈哈的加班,月底了工資還不如她男友送的一個包價位高。
自己失敗不得志不可怕,最怕你失敗的同時,身邊的朋友還成功了。這種如影隨形的刺激更揪人心。
網上不是有個段子嗎:朋友考試不及格你感覺糟糕,朋友考第一你感覺更糟糕。
05
美國教育心理學家Covington曾在1992年提出一個自我價值理論,基本假設是當人的自我價值受到威脅時,人類將竭力維護。
也就是說,當一個人無法感受到自己的價值時,他會找一些理由來逃避失敗,以獲得心理上的補償。
就如同我每次看到富二代打架喝酒進局子的新聞,就會很爽的吐槽,爸媽有錢又怎么樣,還不是照樣不學好。
《來自星星的你》里二千有句話說的簡直戳中人性深處:人心就是如此,看到處的地方比自己好的人,不是想著我也要去那里,而是你也來我這泥潭吧,下來吧下來吧。
大部分的人,看到身邊的人狂贊一個人時,下意思的反應不是也一起贊美,而是找茬。就如同大部分的女生看美女,第一反應是:長這么漂亮,肯定整容了。第二反應:卸了妝還不如我好看呢。
那些難聽的話語里,藏滿了自我的自卑。
其實不就是不想承認自己弱嗎。如果真的不想落入下乘,詆毀別人永遠沒有正視彼此之間的差距,迎頭趕上超過來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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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送一個我最喜歡的《龍櫻》里櫻木大叔的話:如果你不屑這個世界的話,就自己制定規則啊!
年后工作變動,比較忙,許久沒更新了,感恩仍舊留在這里陪著我的人,放心吧,我是不會放棄寫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