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的夏天
1992年的夏天,在福建的一個小漁島上,對于島民來說這只是風輕云淡的一天。潮起潮落,云霞布滿天空,似帷幔遮住陽光最后的一絲悸動。忙碌了一天的漁民們正悠閑的坐在家里的石墩上享受這晚餐帶來的天倫之樂。在島上有個叫麟山村的地方,一戶姓方的人家迎來家里的第一個長孫女,那便是我,方湄。
在此村的人基本都是一個家族的人,由于家中的爺爺英年早逝,便將其兄弟的兒子過繼給我家,也就是我的爸爸。自此以后,奶奶一個人含辛茹苦的將爸爸拉扯長大。而我作為家里的新生命,在家人眼里就是新的期望。從小到大,大家說的最多的就是你是家里的希望,你要好好學習,你要乖乖的,要聽話。于是我就一直如他們的期望成為 了家里人以及所有族人眼里的乖乖女。五歲之前,有記憶開始就是各種的中藥,生冷辛辣在奶奶的眼里的敵人,而粥似乎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在此之前爸爸就是活在家里的電話中的,他就是我心中神一般的存在,每隔幾天最期待的就是爸爸的電話,媽媽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一個模糊的背影。
逝去的年少
五歲,第一次上幼兒園,第一次被人欺負,第一次跳皮筋,第一次接觸那么多的小朋友好多好多的第一次。整個的小學的時期爸爸媽媽就是生活在我的幻想之中。每次感受最深的就是過年的那一個月,可以見見爸爸媽媽,但似乎少了什么,對就是那一份親密,少了一個女孩應有的撒嬌的甜蜜感。小學也如一般的孩子,加入少先隊,成為三好學生,得到了別的孩子都想得到的各種各樣的獎勵,參加各種各樣的比賽,努力的成為班級第一名,唯一的缺憾就是我的這些榮譽沒有人一起分享,家長會我的旁邊都是空的。他們缺席了我成長的點點滴滴。我最在乎的就是在我六歲那年,的妹妹出生了,七歲那年弟弟過繼到了爸爸的名下,于是從那時開始我成為了一個姐姐,一個他們口中大姐就應該有榜樣,那時我還不懂。
直到我十一歲的那年,一直陪伴我長大的奶奶理我而去,就那樣,家里一個人沒有的時候倒在了我的面前。一切都改變了,一切都不一樣了。那年我的心情是黑色的,我的人生是黑白的,我的心情是灰色的,而我的心瀕臨死亡。那年我最愛的奶奶走了,我沒有哭,只是因為奶奶倒下的那一刻看著我說的一句話,我還沒有死不要哭,你要堅強。把一切的痛楚隱藏在心里,哪怕是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一切,親戚都在指責我是白眼狼,奶奶白白帶了我這么多年,送行哭都不會,真是不孝。但是只有我自己的心理知道我有多痛。不是我不哭只是在人前我不愿意哭。沒有人懂得我的痛。我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中。還是一如既往的上課下課,做作業看書,似乎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似乎生活就沒有什么變化。“一成不變”也不是,少了一點孩童該有的歡聲笑語和活潑可愛,一夜之間似經歷了人間所有的滄桑,瞬間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