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總是離不開美食。在物質不匱乏的現如今,美食已提不起人們的興味。但如果與物質匱乏時期相比,純手工制作、天然食材變成稀缺。超市成為一成不變、快捷的進出口,成品、半成品、速食成為主導人們生活的重要方式。忽然有一天,人們發現不過如此或不該如此,于是,開始放慢腳步,甚至回頭尋找。而我,便是往回尋找的人。
早六點起床,開始準備制作面點五色福豬包和福袋。調制面粉用的是天然食材,紫薯、南瓜、菠菜、紅曲;餡料則用綠豆、紅豆、黑芝麻、花生、核桃仁、紅棗、玫瑰花、葡萄干等加工;輔料由冰糖、紅糖熬制成。
調制好面,一邊制餡,一邊想些父親講述童年記憶中美好時光,也總離不開過年。
我的太太是一位心靈手巧、精明能干的傳統婦女,做飯、針線活兒都是把好手。村里但凡有場面上的活都請她去做。父親印象最深刻的是每到新年,太太會模仿古戲中的經典人物,用硬紙板剪好,涂上各色顏料。再給房里衣架上的方框糊上宣紙,借助背后的燈光表演,孩子、大人都圍坐在前面觀看,為單調的生活增添許多歡樂。
父親將他童年的快樂珍藏心底,偶爾拿出來回味、撫摸一番,便又收回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而將原生家庭潛移默化地影響用在了家中諸多細節處。父親在年三十的飯桌上,總喜歡搞一些擊鼓傳花、猜字的游戲,多少都帶些對無處可尋的記憶的追念。
如今,八十高齡的父親,心里像住了一個孩子,對新年有一份期盼,而我只想給他一個美好的新年,就像他和母親給我記憶中的童年一樣,做一些美味的食物,只要能喚醒他們美好的回憶,我就很滿足了。
沉浸在回憶中,不覺已是深夜。持續做一件事情久了,人會有些疲倦,揉著睡意沉沉的雙眼,忽然發現一只金色的小豬鼻孔里冒出來泡泡,一時間竟靈動起來,意外的收獲著快樂。當然也伴隨著失敗,綠色的福豬里的餡過稀,導致小豬出籠后帶著傷痕(裂口)。
當我把健康、夢想、快樂、財富,統統裝進吉祥的福袋,已是凌晨五點鐘了,四周寂靜無聲。默默站在窗邊的我,這時早已睡意全無。我在想,如果有來生,我還會做一個女人,一個如水的女人,不達到沸點,也不降至冰點,就這樣靜靜地流動,感受愛的同時學會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