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幕幕從家里出來，經過二單元時看到那里圍著很多人，其中還有紅燈閃閃的警車，該不是又有誰家被盜竊了吧？幕幕心想，最近真是不太平，這都是第幾起盜竊案了。

但是等幕幕走近人群后才發現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人被偷，而是死人了。

她看到大家正在討論那個死掉的人，是個女孩子，還很年輕，剛搬過來不久，住在一樓…

幕幕望向被警戒線包圍住的窗口，震驚地后退一步，然后匆匆離開。不會…這么巧吧？

可是世上偏偏就有這么巧的事，她一到福利院，小阮就拉著她小聲地說：“你知道嗎？李黎梨死了，就在今天凌晨的時候，是被人殺的。”

“你怎么知道？”

“院長早上接到警察的電話，說等下要來調查情況，她讓方老師準備一下，方老師這人藏不住話的，就和我說了。”

末了，小阮問：“李黎梨不是和你住一個小區嗎，你不知道？”

“我早上是有看到警車，但不知道是她出事了。”

“好吧…不過李黎梨這一死，宵克就會徹底死心了了，恭喜你終于有機會了。”

“小阮！”

“好啦，我開玩笑的，知道你對宵克早就死心了，莫緊張。誒，警察來了，我們去看看。”

其實警察從她們這里也問不出什么的，李黎梨是院里的義工，雖說來了有2個月了，但是非常不合群，從來不是默默做事，就是一個人發呆。小阮曾經主動和李黎梨說過幾回話，但每回都碰壁，自此就加入了八卦李黎梨的小團隊中，而這些八卦，一般都是帶有敵意的。幕幕耳濡目染，對李黎梨的印象也就逐漸傾斜了。

所以整個院里，愿意一直堅持不懈地搭訕李黎梨的就只有宵克了。他喜歡李黎梨，這是院里都知道的事情，幕幕喜歡過他，這是只有小阮知道的事情。

李黎梨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膚白貌美，眼大鼻挺，宵克作為一個清朗少爺，喜歡這樣的白天鵝再正常不過。昨天是李黎梨第一次答應宵克的邀請，結果就出了這樣的事，真是令人唏噓。

而且宵克作為關鍵人物，今天卻沒有出現，院里的人也不禁猜測紛紛。

幕幕回到家，看到有警察在家里等她，心里立即就有數了。

二

其實幕幕想過很多次，除了兇手以外，自己是不是最后一個見到李黎梨的人。昨天晚上，她繞小道回家，在陰暗的巷口看到了李黎梨，還有一個男人，她只瞥了一眼，便匆匆走過。

警察查看監控錄像的時候看到了她，所以過來詢問情況，可惜幕幕沒有看清那人是誰，更不能聽到他們的交談。她先天耳聾，就算有人在她耳邊打鑼，她也聽不到。

但是幕幕給了警察另外一些線索，一些可能不怎么有用的線索，比如兇手吸煙，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大概是個已婚男士，再比如兇手當晚搭在手上的白襯衫是新買的，因為她看到了還沒有摘掉的吊牌，雖然沒看清是什么牌子，但價格肯定不菲，一個連鞋子都是限量版的男人，怎么會在襯衫上隨便將就。

“你觀察得真仔細啊。”女警官咱贊揚道。

幕幕笑笑，“耳朵聽不見，眼睛就會尖些，只可惜沒有看到臉，幫不上什么忙。”

“你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謝謝你。”

警察走后，幕幕輕輕關上門，藏在門后的人逐漸顯現出來，他低頭盯著自己的鞋苦笑，看來這雙新鞋是穿不了了。

回想起昨晚，依舊心有戚戚。其實原本一切都是很美好的，他們在小巷子里調情，在李黎梨家門口接吻，在她的床上做愛，他很享受，他以為李黎梨也很享受。但沒想到李黎梨醒來之后居然翻臉不認人，說要告他強奸，百般勸阻無果下，他便起了殺心，他的身份容不得一絲丑聞，既然李黎梨這么不識相，就不要怪他心狠了。還有這個幕幕，看來也不能放過…

三

福利院里出現了一張新面孔，小阮說那是基金會的董事，往年也會有基金會的人過來，所以這并不是什么新鮮事。最后一節課結束，幕幕像往常一樣，笑著和大家說再見，然后走出教室，看到走廊前的小阮，便快步向她走去，只是沒走幾步小阮的神情就從平靜變成了害怕，幕幕沒來得及思考，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拉住。

是宵克。李黎梨的死顯然給宵克造成了很大的沖擊和痛苦，他一直不停地搖晃著幕幕，嘴巴張張合合，講著她聽不到的話。幕幕覺得自己快要吐了，又暈又惡心，但是宵克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于是她就真的這么暈了過去。

她不知道是誰阻止了這一切，總之清醒過來后她發現自己的醫務室里，小阮坐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你怎么樣了？”

“還好，”幕幕扶住額頭，“就是有點想吐。”

“真不知道宵克發的什么神經！”

幕幕苦笑，把那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小阮，小阮聽完表示這件事很不可思議，但宵克還是太過分了。

“算啦，發生這樣的事，他難免要失控幾天。”

“哼，就你心好！”

門外握著把手的人放下了手，緩步離開。

回家的路上小阮告訴幕幕，今天在霄克的魔爪中救下她的人，就是那個基金會的董事，邵愷。幕幕記住了，想著改天要當面謝謝人家。

結果這一天主動找上門了。邵愷來找她，想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的餐館推薦，幕幕沒有多想，帶他去了一家自己常去的平價餐館。坐定后才開始考慮，這家餐館對于邵愷來說應該是新奇世界，以前從沒有來過吧？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嘗試…結果證明，幕幕實在太多慮了，邵愷不僅愿意嘗試，還對菜肴贊不絕口，表示這段時間會經常來。幕幕很開心，這家餐館她只跟三個人介紹過，除了小阮和邵愷，還有宵克，可宵克…他連餐館的門都沒有進去,只是在外面看了一眼就走了。就是在那時候起吧，她真正承認自己和宵克，是兩個世界的人。

吃完飯后兩人友好地告別，幕幕尋思著回家的時候要不要順便去超市帶瓶酸奶，還沒尋思出結果就被人從后面一把抱住，往路里邊拖，同時一輛汽車迅速與他們擦身而過。幕幕受到雙重驚嚇，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魂魄，回頭一看，竟然又是邵愷救了她。

“謝謝你…”這下估計請兩頓飯都抵不了他的救命之恩了。

“沒事，嚇到了吧？我送你回家。”

四

他回到住處，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全家福，照片上，李黎梨的笑容像是一株盛放的梨花，這花開得越燦爛，他的心里就越愧疚。到最后，他還是沒能遵守自己的承諾，好好照顧她們母子，對不起......

不過他一定會努力找到兇手的，那個幕幕她在醫務室里說的話一定很重要，否則兇手怎么會在大街上就行兇...只可惜當時情況緊急，他沒能看到兇手的臉。

福利院里還在紛紛猜測李黎梨的事情，她們說，李黎梨是被先奸后殺的。

幕幕聽了很難受，對女人來說，這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不知道宵克是不是也聽到這些話了...

說到宵克，早上他來找她的時候，她心里其實還是害怕的，但霄克的語氣太過誠懇，說是要為前一天的事情道歉。通過短暫的交談，宵克告訴幕幕，李黎梨的冷漠并不是本性，而是之前受到的傷害太深，再加上一直忍受著前男友的騷擾，所以才變成這樣。

霄克還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死心，但更沒有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失去李黎梨。

幕幕默默看著，什么都沒有說，因為要安慰一個絕望的人，太難。

下班后她和小阮在商場里購物，順便把這事告訴小阮，但小阮的反應卻和幕幕大不相同。

“奇怪，宵克怎么會知道李黎梨前男友的事？不可能是李黎梨自己說的吧？”

仔細一想，這話也有道理，李黎梨是不可能自己告訴宵克這些事的，只不過...“也許是他查出來的。”

“這倒很有可能，他們家可是這的名門望族，這點小事不在話下。”

幕幕逛著逛著，覺得越來越不對勁，身后好像有人在跟蹤她。一開始以為是錯覺，可是當她在試鞋鏡看到那雙停在門外的男鞋時，才確定一切都不是錯覺，那是兇手的鞋。

她換下鞋，拉著小阮直奔商場二樓，轉進一家服裝店。小阮還沒來得及搞清狀況，就被她拉下貓腰躲在衣服后面，她繞著衣架緩緩移動，尤其是看到門口時更加小心翼翼，然后她就在玻璃門上看到了邵愷，臉上帶著焦急，東張西望。

邵愷？怎么會是他？

震驚在幕幕心中一浪涌過一浪。她知道邵愷認識李黎梨，那天送她到小區門口的時候，他假裝無意地提起李黎梨，可眼中流出的悲愴，清清楚楚地說明了他們之間關系匪淺。可是今天...幕幕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觀察力。

五

邵愷回到住處，內心異常激動，終于知道誰是兇手了，沒想到真是那個男人，福利院里發生的事果然只是一場戲。這個貴公子，其實是個冷血殘忍的混蛋！今天在商場里，要不是因為他刻意的跟蹤，幕幕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只是他現在沒有證據，警察是不會相信他的。

宵克氣急敗壞地回到家里，往桌子上重重一錘，那個男人到底是誰！要不是因為他，幕幕根本不會發現自己被跟蹤了，他也不必半途而廢！冷靜下來后，他從褲兜里掏出一枚戒指，這是那晚李黎梨親手給他戴上的，喝醉的她還親昵地喊他“老公”，他忍不住懷疑，難道那個人會是這枚戒指的主人？

商場之后，幕幕再看到邵愷，心里終究還是不敢相信。邵愷不像以前基金會來的那些人，他不但不傲慢，相反地還很親切，有耐心。他沒有把福利院的孩子當做冰冷的責任，他會和他們一起畫畫，一起踢球，一起上課...她真的不愿相信邵愷會是兇手。

但是那天看到的鞋，他焦急的臉，都是不可辯解的證據。她該怎么辦，要不要去和警察說？

很快，中秋節到了，福利院像往年一樣舉辦晚會，每個人都分配到了任務，幕幕是去廚房準備食物，這并不難，但是她的動作卻很慢，因為邵愷也在。幕幕分不清她的心不在焉是因為好奇，還是因為害怕。

有人在拍她，幕幕回過神，轉頭一看，宵克站在旁邊，有點擔憂地望著她。

“你還好吧？”她看到宵克這樣問她。

幕幕裝作隨意的樣子向后瞟了一眼，邵愷果然在看著他們這邊。她輕輕嘆了口氣，“沒事。”

“看你好像沒睡好的樣子，”宵克拿過她手中的水果，“給我洗吧，你休息會兒。”

“謝謝。”

廚房的氣氛過于怪異，幕幕于是轉身離開，到樓下的院子里幫忙。她一走，邵愷的就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沖著宵克的背影道：“離她遠點，我知道你是誰。”

宵克關上水，微微一笑，“我也知道你是誰。”

六

幕幕走回廚房的時候，霄克和邵愷都不在了，隔著窗戶，她看見大家都在院子里忙著排列桌椅，晚會馬上就要開始，但在下去之前，她要先把廚房整理一下。正整理著幕幕忽然感到背后發毛，好像有什么詭異的東西正在靠近，回頭的同時，后腦勺一陣劇痛，接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里，她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就被又哭又笑的媽媽抱在懷里。后來小阮告訴幕幕，晚會開始沒多久，有人就發現二樓的廚房著火了。當時福利院所有的人都在院子里，只有幕幕一個人不在，大家都急了，救火的救火，報警的報警，好不容易才把她完好無缺地救出來。

幕幕聽完，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道：“其實我是被人打暈的。”

“什么？”小阮瞪大眼睛，“是哪個王八蛋，你告訴我！”

“我沒看到，也許...是邵愷。”

“不能吧，他可是第一個飛奔到火里救你的。”

“說不定他只是想逃脫嫌疑呢。”否則還會有誰想要她消失呢？

雖然幕幕的表情很嚴肅，但小阮還是覺得幕幕想多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邵愷是一個好人。

所幸幕幕沒什么大礙，很快就能出院，不過她頭上的傷和不尋常的起火原因，還是把警察給招來了，他們封鎖了廚房，還有人在那守著。

這讓幕幕心急，廚房不能盡快重新裝修的話，大家怎么做飯，在外面吃就又是一大筆支出了...結果小阮告訴幕幕，福利院正在裝修一個新廚房，會比原來那個好很多很多，而且舊的廚房在解鎖之后也會重新裝修。她還說這是邵愷的建議，所以費用都由基金會出。

提起邵愷，幕幕又是一陣揪心，面對警察的詢問，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反應。

七

邵愷煩躁地掛掉電話，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可是證據，還是沒有找到證據。他早就和周警官說了商場里發生的事，周警官也覺得那個男人很可疑，但是苦于他家的勢力，沒有機會仔細詢問案發當晚的情況。更要命的事，當晚被害人和兇手是爬窗進的屋內，攝像頭沒有拍到人，也沒有任何目擊證人。火災之后，警察加強了對那個男人的監視，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案子毫無進展，公司那邊卻催得越來越緊。怎么辦，他該怎么辦？

宵克在家里急得團團轉，警察已經越來越懷疑他了，還好事發當晚李黎梨忘記帶鑰匙，他們不是經過大門進屋，監控里不會有他，再加上那晚他帶李黎梨去的都是些人煙稀少的地方，沒有什么目擊證人，所以這些都不是問題。唯一的顧慮，就只有那個幕幕，這次沒有殺死她，只怕她會察覺到更多信息提供給警察，該死！真該死！

八

其實幕幕回過一趟舊廚房，趁警察不在的時候。

中秋節那晚的情景猶在，她覺得自己又被人打暈了一次，頭開始隱隱作痛...然后時空好像倒退到了那一晚，她倒在地上，頭和地板相撞的聲音快要震破她的耳膜，有人蹲到她的眼前，她聞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她不久之前才聞過。還有他的鞋，她也見過，不是兇手的鞋，是誰的來著，她在福利院里見過，是誰的來著......意識時斷時續，她聞到了煤氣的味道，又聞到了火的味道，救命...她想喊卻喊不出來，空氣快要讓她窒息了。不曉得李黎梨死之前，有沒有她這么難受......

突然，好像溺水得救般，幕幕猛地睜開眼睛，急促地呼吸。是宵克，那是宵克常用的香水，那是宵克的鞋子！宵克騙了她，宵克一直都在騙她！宵克才是殺了李黎梨的兇手！

幕幕跌跌撞撞地跑出廚房。

九

這幾天幕幕下課后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留下打掃新廚房的衛生，裝修每天都會產生很多垃圾，她想把它們收拾干凈了再走。

只是這天幕幕才收拾到一半，福利院居然就停電了，她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開始在櫥柜里手電筒。

結果找了半天，手電筒不見蹤影，反而意外收獲了幾根蠟燭，蠟燭…沒有打火機，光有蠟燭有什么用，看來她還得先去找打火機才行。幕幕拿著蠟燭準備去借打火機，結果一個轉身，差點被嚇哭了，宵克站在門口，一語不發。

“宵克...你站那干什么？”幕幕拍著胸脯，試圖平復自己的心跳。

“沒干什么，別緊張。”宵克走了進來，看到幕幕手上的蠟燭，問：“這里沒有手電筒嗎？”

“嗯。”

“那你有打火機嗎？”

“沒有…”

“就知道。”宵克遞來一個打火機，“給你，點上吧。”

幕幕還沒有接過打火機，就聽到輕微的金屬落地聲，宵克立馬蹲下身，四處摸索。大概是什么東西掉了，幕幕想著，也馬上跟著找起來，結果在腳邊摸到了一個圓環樣的金屬，是戒指。

幕幕站了起來，借著微光，她看清了戒指的樣式，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她的手劇烈顫抖起來，猛一抬頭，才發現宵克也已經站了起來，神情就像恐怖片里的神經病患者。

“你......”

宵克從幕幕手中奪回戒指，“嘖嘖，早知道就不帶在身上了，可這是意義重大的紀念品，不隨身帶著不放心吶。”

“你為什么要殺李黎梨，你不是很喜歡她嗎？”

“我當然喜歡她，不然怎么會讓她一直給我臉色看。但是那天晚上她實在是太不識相了，明明是她先調情，完事之后居然搞失憶，說我強奸她，要去警察局告我，我是什么身份，能讓她這么胡來？既然她不肯聽話，我就只好讓她永遠也說不了話。”

幕幕感到心寒，宵克的真面目怎么會是這樣不堪？他殺了李黎梨，可言語之間卻盡是得意，一條人命，居然還不如他的名聲！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宵克傲慢極了，“像你這樣的人，怎么會了解我的處境，這種事要是傳出去…”

“所以為了保護自己，你不在乎多殺一個人？”

“你覺得殺一個人和殺兩個人有區別嗎？我不能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你知道嗎？”宵克一步步走進幕幕，“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只要活著，我就不能安心。”

“那你很快就能安心了。”幕幕此刻反而變得鎮定下來。

“你什么意思？”

幕幕往后退了一步，房間里忽然變得亮堂，宵克驚恐地轉向后面，邵愷和警察早就站在門口等著了。

十

一個小時之前，邵愷來找過幕幕。他說他等會兒會去關掉福利院的電閘，他希望幕幕到時候能呆在這個房間不要出去，等宵克出現。他確信宵克一定會來，困獸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能逃出的機會。

“你放心，我和周警官就站在門外，他傷不到你的。”邵愷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

“我能相信你嗎？”

“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跟蹤我？”即使想過無數種猜測，但最后她還是希望邵愷能親自告訴她原因。

邵愷笑笑，沒有做任何解釋，只是把一支錄音筆放到幕幕手中，“你相信我，宵克就是兇手。”

直到宵克被送去警察局，幕幕也沒有想通，當時為什么會乖乖收下那支錄音筆，她本來應該反抗的，應該堅持要邵愷解釋清楚的，但是她沒有……

這天晚上，邵愷送幕幕回家，路上他告訴幕幕，他完全是因為看到宵克在跟蹤她，所以才跟蹤她的。

“我是為了保護你。”他說。

“那你和李黎梨？”

“她是我的親人。”

邵愷拿出一張照片給幕幕，照片上有笑容比怒放的梨花還要燦爛的李黎梨，有一個大眼萌寶，還有一個長得和邵愷很像的男人。

“他是我的弟弟，也是李黎梨的丈夫。”

幕幕很驚訝，李黎梨和她年齡相仿，居然已經結婚，連孩子都有了...

接著邵愷說了一件讓幕幕更加驚訝的事情，李黎梨和他弟弟是師生戀，而且還是在高中的時候。可想而知，這樣的愛情是不會被社會所容許的，所以他們私奔了，日子過得很辛苦，但他們并沒有因此和爭吵不斷，反而更加相濡以沫，最后還生下了一個小男孩，也是在那時，邵愷找到了他們，開始接濟他們的生活。只是好景不長，丈夫和孩子相繼去世，李黎梨徹底崩潰，她花了2年的時間才走出來，然后就跟邵愷說她想去福利院做義工，邵愷答應了，讓李黎梨來到這里。

“結果我還是辜負了弟弟所托，沒能照顧好她們母子。”

“…對不起。”幕幕小聲地道歉，為了之前對李黎梨的看法。她真的不應該，在根本沒接觸過一個人的情況下，就隨意地批判人家。

“我要走了。”邵愷打斷了幕幕的抱歉，“公司那邊催著我回去，所以我才冒險讓你獨自對抗宵克，真是抱歉。”

幕幕搖搖頭，繼而帶點希翼地問：“你還會再來嗎？”

邵愷看著她，眼中含笑，“當然，我得回來看看裝修好的廚房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