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問那年 ·第一章 引子

米麗·狄金森說:“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然而陽光已使我荒涼,成為更新的荒涼。”——題記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第一章??引子

1

2018年元旦剛過,迎向第三個本命年的我,獨自離開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決定重新回到山里。

城市是江城,山里是大別山腹地的小河邊村。兩地雖然分屬兩個省,但相距只有兩個小時的路程。

我是一早出發的。

退掉了租了3個月的房子,開著剛買不久的二手哈佛H6,獨自上路。

后備箱里除了幾箱書和一些資料,剩下的東西跟一次出差的行李差不多。

真到走的時候才發現,無論在一個地方呆多久,能帶走的東西總是了了。

剛上環城高速,楊勇的電話打了進來:

“大兵,出發了吧?到哪了?”

“馬上到高速路口了。”我接通了藍牙。

“我在你前面。一會兒在高速第一個服務區等你。專心開車,見面聊。”

楊勇是江城鼎新網絡科技公司的老總,曾在部隊當過干部,后來轉業到地方,自己開始創業。十年前我們在商場上認識,后來成為了很好的朋友。這些天他一直陪母親在北京看病,走之前也沒見上面。

二十分鐘后,在服務區的超市門前,見到了滿眼血絲的楊勇。他左手拿著一個公文包,右手揚了揚招呼我:“里面說吧。這天氣估計要結冰了。”

在一個餐桌前坐下,上面有兩杯熱咖啡和還沒收拾干凈的一段熱干面。楊勇應該是剛補了一頓早飯。

再次擦了擦桌子,楊勇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放在我面前:

“本來是想昨晚去找你的,但飛機晚點到了后半夜,所以一下飛機就讓司機直奔高速了。這是兩份協議,你先看看。”

楊勇說完, 喝了口咖啡,掏出煙點上,深吸了一口,長長呼了出去。

我打開文件夾,翻看了一下。

一份是股權代持協議:楊勇幫我代持5%鼎新公司的股權,5年內不稀釋但也不能轉讓,關鍵是我不需要出資,這5%由楊勇個人轉讓給我。

另一份是顧問合同:一年費用20萬,按季提前支付。需要我就產品、策劃和當地關系處理方面,定期寫報告并不定時提供具體事務協助,包括參加一些必要的會議。

我合上文件夾,抿了口咖啡,搖搖頭說道:“就不能讓我好好休養一下?”

“你都休息好幾個月了,還真想回去做個山中隱士?我可一直當你是在玩‘終南捷徑’的,所以先下手為強。”楊勇哈哈一笑,接著說:

“你也知道,這幾年我的公司主要在做電商代運營的業務,雖然有一定的規模,但總歸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沒有自己的產品和品牌,一直面臨著轉型問題。另外,我是在軍事學院學計算機出身的,對新技術一直感興趣。最近熱起來的區塊鏈技術,正好可以用到這個項目上。而這個項目是你幫我對接的,解決了我公司及個人未來5年的發展方向問題,我不能不懂事。這是其一。

“其二,你是這個項目的設計者,也是各個節點的鏈接人,成為股東,就是利益相關方,各方面都會踏實。

“第三,顧問那點費用,只是個意思,省得你幫忙做事的時候自己掏腰包。另外有些場合師出有名,介紹起來也方便。

“關鍵是你值,也是應得的,純商業邏輯。不涉朋友交情。”

“有定量,也有定性,方方面面你都考慮到了,也照顧到了,看來我選擇余地不大。給我這個又回到解放前的人從新做事的機會,我還是要說聲感謝。不過,作為朋友你不要太為我擔心,不存在一蹶不振的問題。原本只是想回歸生活,徹底歇個夠,過了春節再想新的工作方向問題。看來我雖然省了動腦筋的事,動腿的事還是提前了。”

接下來,我和楊勇完成了文件簽字和蓋章(他提前讓司機把公章帶來了)。然后問到:

“伯母病情怎樣了?”

“徹底檢查了一下,不是脊椎的問題,是血液的問題,漿細胞瘤,良性的。做了個小手術,需要住院并配合天天放療。每天還喝一副沈主任開的湯藥,恢復的還不錯,臘月前能出院。在諧和醫院看病太難了,這次多虧你介紹的沈主任的幫忙,省了不少麻煩。我什么感謝她都不要,這個人情還需要你幫忙還啊。”

“她好嗎?”我隨意問到。

楊勇一愣,說到:“你倆問題怎么一樣?她問你時也是這么一樣的話,一樣的語氣。”

“你怎么答的?”我故裝輕松問到。

“你叮囑的這半年發生的事沒說。就說你還好,沒什么大變化。她倒也沒再多問。她一看就是那種話不多的人,但又讓人覺得挺隨和,不太像北方人。做事周到、得體,不顯山不露水。30多歲的人,長得跟剛畢業的大學生似的。不過,整個人給人一種感覺,怎么說呢?冷清。對,就是這種感覺。”楊勇吸完最后一口煙,掐掉了。見我不說話,忽然瞅我說:

“從人家幫我的態度看,你倆的交情淺不了啊,怎么這么多年彼此不聯系呢?對了,你當初曾說愿意設計這個項目主要是為了當年一個姑娘的一句話,那姑娘不會就是她吧?當時我以為你開玩笑,如果真是沈蘭大夫,我還真相信你是認真的。”

“你都一夜沒休息了,還有心思八卦?”我打住了楊勇的好奇心,然后起身告別。

楊勇以咖啡代酒,說到:“沒正式為你送行,吃頓飯。好在以后還能常見面,今天出城幾十里,喝了杯中物,咱就不兒女情長了。路上開慢點。”

我伸手握別,叮囑他在車上先睡會補補覺,就繼續開車上路了。

高速上車流滾滾,如江水東流。往事已矣,卻如煙如霧,聚散變換,在心間縈繞。我打開音樂,許巍略帶沙啞的聲音悠遠飄來。我和著歌曲,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一種無名的情緒涌出,眼淚竟不覺得滑落下來。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

如今你四海為家

曾讓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無蹤影

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

曾讓你遍體鱗傷

Dilililidilililidenda

Dilililidilililidada

Dilililidilililidada

從昨夜酒醉醒來

每一次難過的時候

就獨自看一看大海

總想起身邊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多少正在醒來

讓我們干了這杯酒

好男兒胸懷像大海

經歷了人生百態世間的冷暖

這笑容溫暖純真

Dilililidilililidenda

Dilililidilililidada

Dilililidilililid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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