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價值

一位剛剛加入爐石酒館的薩滿將我從陰暗的地牢里帶了出來,當然,還有其余四個‘人’跟著一起逃離了那個深淵。

我將代表著自己身份的一張卡牌遞到了他的手里,那是張不起眼的白卡,上面刻著酒館給我的名字——麻風侏儒。

薩滿有些無精打采的接過了我遞過去的卡片,然后十分隨意的放進了他挎在腰間的卡包里??吹剿歉甭詭訍旱谋砬?,我知道,他似乎并不喜歡我,不過這已經在我的意料中了,沒‘人’喜歡麻風侏儒。

“小地精!你有什么能力?”

跟著我一起出來的‘人’中有一個高大威猛的食人魔,他似乎對我產生了好奇,彎下身子將那副兇神惡煞的大臉湊到了我的面前。

“我是侏儒!不是那些該死的地精?!?/p>

對于食人魔,我一向沒什么好感。因為他們看起來除了一身的肌肉一點腦子都不長,而且看起來十分野蠻。

食人魔聳了聳肩,似乎對我激烈的反應表示有些無法理解。不過很快,他又打開了話匣子。

“聽說了嗎,那個家伙要帶著我們去挑戰一位強大的牧師?!?/p>

說著話,他用粗大的手指偷偷瞄了一下坐在角落里查看卡包的薩滿,“可是那個家伙看上去連爐石酒館里的守門員都打不過。”

“你覺得你打不過他們?”

我的質疑讓食人魔似乎覺得有些尷尬,隨后他憤怒的亮出了自己的肌肉。

“怎么可能!偉大的石拳食人魔是不可戰勝的。獲得勝利,這是每個石拳食人魔戰士的榮耀!”

到了薩滿的營地,一些老資格的隨從為我們五個‘新人’舉行了歡迎儀式,領頭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啤酒肚的強大人類。

第二天一早,薩滿帶著自己的卡包來到了我們面前,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了我們一會兒,隨后掏出卡包內準備好的三十張卡開始點名。

“森金持盾衛士。”

“鐵緣貓頭鷹?!?/p>

“自動漩渦打擊裝置。”

……

看著周圍的隨從們紛紛走出列,我有些羨慕的看著他們,因為按照父親的說法,他們將有機會掙得榮譽和贊美。

說到我的父親,身為一位老麻風侏儒,他曾經光榮的追隨一位圣騎士討伐了納克薩瑪斯,那是我們家族最大的榮耀。想到這里,我不禁陷入了對父親英勇身姿的回憶中。

“麻風侏儒?!?/p>

“麻風侏儒!”

發現我正在發呆的石拳食人魔給了我一拳,隨后將我從一排隨從中抓了起來,扔到了薩滿面前。我狼狽的接回了薩滿遞過來的卡牌,自覺的站到了隊伍的最后邊。

“嗨,新人。”

身旁的隨從朝我打了個招呼,它看起來像是個不長胡子的矮人,不過根據小時候我父親告訴我的知識來看,這是一位罕見的穴居人戰士。

“你好,穴居人?!?/p>

薩滿將我們帶上了幾輛馬車,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沖向了約定好的地方。

在路上的時候,經驗豐富的穴居人向我介紹了它的穴居人家族。家族中最小的是他自己和他哥哥,不過令他嘆息的是薩滿沒有將他的叔叔也招入這次戰斗,不過就只是他們哥倆也已經讓我見識到了穴居人的力量。

薩滿領著我們進入了一座人類的城鎮,我甚至可以眺望遠方建筑上搖擺的鐘。

“安!遵守約定!你要接受我的挑戰!”

城鎮中最高大華麗的教堂內,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牧師緩緩走了出來,不出意料,他身后正跟著幾個北郡牧師和光元素。

拒絕了隨從們的請求,薩滿孤身一人走到了牧師面前。

“卑鄙的安!我要為我的哥哥雪恥,元素之力會毀滅你!”

牧師終于不再注視著手中的圣物,轉而看向了薩滿,用他那特有的語調蹦出了兩個字。

“你好?!?/p>

不知為何,這兩個字仿佛被灌注了魔力一樣,讓每一個在場的‘人’感受到牧師的輕蔑與不屑。

突然變得異常平靜的薩滿掏出了腰間的卡包和一枚幸運幣,他小心地將幸運幣放在手心,輕輕向上拋去。

“今天在暴風雪之神的注視下!遵守古老的規則,我向你發出挑戰!”

“你好,朋友!”

隨著話音落下,幸運幣翻轉著從空中落下,在地上濺起一圈塵土,隨后化作一道卡牌飄到了牧師面前。

牧師后手。

隨后卡牌紛紛從卡包里自行飛出,在薩滿的右手側一張一張的排列整齊,一股神秘的力量籠罩了這片空地,將這里化作奇妙的爐石傳說競技場。在薩滿和牧師的背后分別出現了他們信仰的真神與祖靈的虛影,它們正慢慢變得凝實起來。

薩滿觀察了一下從牌庫里飛到自己手中的三張卡牌,似乎有些遲疑是否要換牌。而站在另一端的牧師沒有選擇換牌,直接將飛來的四張牌握到了手里,似乎對這幾張牌很有信心。

在低吟了片刻后,薩滿身后的祖靈閃爍了一下,那位向我介紹過他的家族的穴居人戰士最先被薩滿放進了戰場。

比起薩滿和牧師來說,矮小的穴居人提著自己的斧子怒吼著喊出了祖祖輩輩傳下的戰歌。

“穴居人萬歲!”

牧師不緊不慢的召喚了一只看起來十分丑陋的僵尸,這讓我感到十分震驚,圣光怎么會庇護這種鬼東西。

薩滿穩扎穩打的召來了圖騰魔像,不過為此他身后的祖靈虛影似乎變得暗淡了一點。但是穴居人卻好似打了雞血一樣,身形漲大了些許,面目也猙獰了許多。

薩滿沒有選擇攻擊那頭令人厭惡的僵尸,而是指揮著穴居人一斧子劈向了牧師身前的法力護盾。

“暗言術-痛!”

一股邪惡的詛咒力量纏繞在那具圖騰魔像身上,不論魔像如何掙扎,那股邪惡的力量好似跗骨之蛆一般緊緊的跟隨著它,最終將它化為一捧塵土。

那張象征著圖騰魔像的卡牌也隨著它的湮滅而碎成大小不一的幾十個碎片,從薩滿的身前掉落下來。

這個時候我聽到周圍的隨從們都開始議論起魔像的死亡,不過與我想象中不同的是,他們似乎很慶幸牧師選擇了魔像作為目標。有幾個老資格的隨從甚至已經在玩笑著拍打兩位騎著怪獸的騎士,似乎在替他慶祝。

“他們是?”

友善的穴居人已經進入場中,而周圍的其他隨從都是些看上去很兇惡的戰士,我只好壓下心底的疑惑。

“啊!”

突然站在最前面圍觀戰況的一位隨從驚叫了一句,不知什么時候,場中的情況已經大大逆轉,那位與我很聊得來的穴居人看上去受了重傷幾乎快要死掉。

看起來似乎牧師在命令兩位北郡牧師同時進入場中后為其中一位施展了真言術-盾,最后用僵尸攻擊了穴居人,暫時在場面上壓制住了薩滿。

那個跟我聊了一路的穴居人戰士在牧師的輪番攻擊下,最終拉著那頭僵尸一起同歸于盡??粗罱K死去,我那因為麻風病后無法動作的臉部突然抖動了一下,這大概是父親口中的悲傷。

“思維竊取。”

“抱歉?!?/p>

“埋葬?!?/p>

“抱歉。”

……

隨著時間流逝,我身旁的戰士變得越來越少,很多人甚至死于失去心智后毫無意義的內斗。

當那位騎著怪獸的騎士被一個我的同族用一把怪槍射翻在地后,一個穿著十分古怪的女人蠱惑了他的心智,將他變成了牧師的奴隸。

“你這個只會偷竊的竊賊!”

薩滿終于憤怒到了極點。

牧師漫不經心的指揮著那個騎士消滅了薩滿的最后一個圖騰,隨后留下了一句輕飄飄的話。

“圣光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薩滿的手中只剩下了兩張牌,他似乎有些絕望了。

有些意外,又在預料之中。

我成了薩滿僅剩的兩張牌之一。

絲毫沒有用處的牌。

當我站到場上的時候,我發現這和我之前想象的任何時刻都不同,我無法力挽狂瀾,成為傳說中決定輸贏的大英雄。

“讓我……抱抱你?!?/p>

我只能遵守薩滿給我的命令,然后默默死去。

當我處于彌留之際的時候,我父親那滄桑的臉龐好像出現在我的面前,他似乎在對小時候的我說:“有時候你會發現,我們所有的努力只不過完成平凡的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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