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唯美的文字呈現在眼前,她仿佛一只被襲擊的鳥,含淚憂傷。那是一只鳥不為人知的愛戀。那英俊的青年是自己暗暗喜歡著的槍手。死在他的懷中亦是甜蜜的惆悵。盡管那人不知,天地不知,不為人知。
回過神來,她仍不死心地問,哪個才是真的你?
他卻認真地回答,不必當真。
她一直相信文字,字字珠璣,怎么能不信呢?文字里跋涉多年,對文字有著比常人更深刻的感悟和理解。那樣的言語,恰似三月的春風,輕輕拂過。
“也許你會遇到深愛你的人,卻不會遇到第二個,比我更愛你的人。”是的,她確信,那一刻,有些眩暈。
白天里,終于放晴的天不存有一絲陰郁,仍是大雨之前無牽無礙的藍,那么澄澈明凈。淺淺深深,無涯無邊地延伸,直到無法觸摸的遠。
有個清晨,她看見一輛中旅的大巴車,兩層。臥鋪。旅客們還在酣睡中。不知道路過的是哪個小鎮?他們的終點是遠方。剎那間,感覺到,原來我們也一直在路上。原來內心深處,是向往那綿延無盡頭的地方。不是有部電影叫《愛我,請搭一輛火車來》嗎?(好像是)是這樣的,那承載著悲歡的車,駛向某個地方,或不知名的小站。那里,有一雙溫情的眼睛在翹盼,一個溫暖的胸膛在等待,一份緩緩展開的生活畫卷般地誘惑著。
她不曾搭上那樣的車,到遠方。但一直以為在夜晚啟程,向遠方向黎明駛去,有多少明明滅滅的燈火在車窗外燃燒,有多少未知的風景在向后退去成為永恒的記憶,是何等的瑰麗和充滿期待的旅程呢?
所有的這些,詩一樣的感傷,都是幻覺里的色彩嗎?
這塵世,又有多少是我們可以把握的呢?那么認真呵護的一盆花總是要走過四月芳菲,然后在不知不覺中凋謝;那么細致養育的一條魚,某個清晨或深夜回來,發現它沉落在水底,不再靈動有致,只剩下漸漸蒼白的殘骸,看上去微不足道,來不及說再見。甚至,如果有機會,它也會選擇凌空而起,墜落,干枯。而我,只能默默掃去,和一粒塵土無異啊。
內心里莫名驚愕。什么時候呢?早已不詳。
那么喜歡著的一個人,在越走越遠的途中。突然發現,早已將他舍棄,與自己的生命決然分開。而曾經最不舍的那件紫色長裙,仍記得那朵朵肆意怒放的花,仍記得它曾陪自己走過最美麗的光陰,而現在已經了無蹤影了。那樣的年輕女子可曾盛開在誰的記憶里?
一直在路上。你,我,他。
你曾見過那樣的一個女子嗎?執著著執著,隱忍著隱忍,退卻著退卻。而你所見到,也不是全部的她。看上去是那樣的開朗快樂,無關憂傷啊。
有人說,今生我們愛上某個人,是拼卻前世攢下的情緣。“緣份是前世臨終時感情的延續,緣份是此生輪回前不變的誓言,緣份是你我曾說過的幸福約定,緣份是再做人時還能相遇的美好夢想。”
會有一天,生活會棄我們絕塵而去。還會有誰,愿意為我們佇立終宵?那懷念可否如月的清輝,悠長而綿密?那心的某個角落因為片刻的記憶有了不可觸摸的疼痛?
那就無憾了,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