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筱竹
樸繆(piao,miao)用手指輕輕撩開窗簾,窗外朦朧一片。
不知道是城市的燈光還是月亮的光華照透著整個夜空,氳氤而迷離,那樣朦朦朧朧又似霧氣籠罩一般;倘若沒有這一星半點的光芒那將是漆黑的,幽邃而無邊的黑暗。
樸繆這樣想著頓時更無了睡意,在臥室從這里空當踱步到那里空當,來回往復。
他的思緒開始亂七八糟了,無限的伸延開去。想要觸碰些什么,然而又觸不可及。他一會想著渺小的人類,一會想起浩瀚的宇宙。
他想我們太陽系之外的宇宙,那里只有寒冷,黑暗以及死一般的寂靜,有沒有一部什么書講述描繪這整個宇宙的呢?我們是什么?那里又是什么?
哦!對了,有一本天書不就是老子的《道德經》么?2500多年了,解讀無數,可懂者寥寥。
書讀百遍,千人千解,又怎么能詮釋闡明老子他的“道”呢?他當時到底看到了什么?或感悟明白了什么?
肯定不是以我們現在二元的區分,也不是原來的感官經驗和思維模式;而是靜心守虛,去體驗那更高的存在,那會是另外的一個維度,千千萬萬的凡人豈能踏入一步?
他說語言是根本不能說清楚的,只能勉為其難的描述一點,“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語言文字都有局限,我們又怎會懂得他的本意呢?懂得他所言的道呢?況且他的一句話譬如“智慧出,有大偽”,這里的出到底是出現還是黜絀,這里的偽是作為還是虛偽,還是無所作為。如果理解不對,意思就南轅北轍了。
如此等等,后人怎能明白通達呢?
樸繆又想起了佛陀,佛陀覺悟成佛后就說了“不可說,不可說”,說了即著了相,就沒有了真相。
佛陀當時又知道了宇宙的什么?他們幾乎是同時代的人,向天而求索,一個得道,一個覺悟。
后來禪宗也講“道斷語言,不立文字”。一想到文字,樸繆又想到了倉頡造字。
但在《淮南子.本經訓》中有這樣一段話“昔者倉頡作書,而天雨粟,鬼夜哭;伯益作井,而龍登玄云,神棲昆侖,能愈多而德薄矣”。
想想也糊涂了,有了文字還不好嗎?有了科學技能還不好嗎?但又想想,這些解決不了我們終結的疑問,我們放空不了意識;我們太依賴于我們的感官經驗,理性及建立其上的符號,這些文化或文明最后是有限的而束縛了我們。
何況我們一味向地球索取,而德愈薄矣。太古之人看得如此明明白白,而我們渾然不覺。
樸繆想得腦袋昏沉,但他在這些糾纏中不能自拔。
此時,天已微亮,他想必須睡一覺,不然今天一天人都沒有了精神,迷糊中不知何時他被窗外的一個什么聲音突然驚醒,一看手機快到十點鐘了,他有些忙亂,心想遲了,遲了。
今天開店又晚了,就匆匆整理了一下,奪門而出。當他到了店上,店卻是開著的,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在店里的一把躺椅上打著瞌睡,他大驚,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猛的醒了,原來是一場夢。
他從躺椅上悠悠地站起來,想想剛才的夢境,苦笑了一下,想著自己怎么就神游了一番,他一看手機已是下午的時間了。
店外的街道白晃晃的,那是太陽在照耀,只有茂盛的梧桐樹下有一處陰影,車流一如既往在穿梭。
他想都是這炎熱的暑天惹的事,讓人瞌睡太多,昏昏沉沉的;但是對植物來說,那將是一場旺盛生命力的展現。他就這樣想著,它們在野蠻的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