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和幾個老同學出去聚,談到了我們風風火火的高中生活,和各自在大學的見聞,不免一番感慨。很長時間沒聯系了,又見面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密,時間沒能離間我們的感情,高考卻讓我們拉開了能力上的距離。
我心中的才女閨密B,在山東讀書。當年語文課上她流利地背出《紅樓夢》里一首首詩詞和一段段描寫的時候,讓初入紅樓的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再見到,長發飄飄,依然是那個傲嬌的小公舉,只是沒了當時的棱角。有首歌里唱到“我們都是山頂滾落的石子,在顛簸之中磨掉了尖牙。”想起那時B不帶一個臟字地把人氣得七竅生煙,和現在風華內斂的沉靜,簡直不像同一個人。B說著大學里同學是多么努力,自己在睡覺的時候人家在學習,自己在散步的時候人家在學習,自己學習的時候人家還在學習,最可怕的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別人比你優秀一千倍,還在努力,你卻不知道努力。不知不覺被灌了碗雞湯。
高中的學霸閨密H,如今在清華園里奮斗。說起高中,笑罵當年自己太年輕,最讓我有記憶的一句話是,“每次回頭,都感覺昨天的自己是個傻逼?!闭Z氣還是那么豪爽,卻似乎有了無奈。清華于我,是高中時代的目標,甚至于高三短期的小理想,每每被枯燥的試題卷子折磨到想放棄時,清華兩個字就是我的動力和希望。我以為H的大學生活會如我夢想的一般美好,然而一年多的時間,卻讓如H這樣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說起它時也有掩不住的低沉。我們揶揄她說清華學霸要秀成績了嗎?她說起一個班級的同學,本以為同樣是高分進去的人,應該不會有太大差距,事實卻是,有的同學高中就曾作為導演拍攝了電影參加視頻比賽,而H至今還做不來;有的同學高中就參加各種競賽,得過國家甚至世界級的榮譽,而那時H只是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還在為了高考不停地刷題;很多同學父母是高官,是名人,是帝都里的富豪,為他們提供了極其優越的條件,讓他們有更多的經歷,俗氣點,有的同學已經在帝都有了別墅跑車。H說,我們拼搏一生的終點,也許只是某些人的起點。我們沒日沒夜的努力,幾乎是在燃燒生命和健康來照亮前路,卻只能有微渺的進步。知識上的差距我們可以努力學習去補,經歷卻是我們補不上的。常常茫然無措,有時深夜下了自習走在回去的路上,身邊明明人來人往,卻還是感覺自己是一個人,走在一片黑暗里,過去的都消散了,前面什么都看不到。
我如今在南國,在異地他鄉,也是有時壯志滿滿,有時低沉迷茫。當年什么都不在乎,隨性而為,隨心而動,自己的世界就那么大,隨意折騰。如今離開那個小城,離開了那些人,眼界開闊了,就發現了自己的渺小——滄海之一粟。如一粒塵埃,飄啊飄啊,不知會落到何處。我不知道我的價值,不知道我會有怎樣的落幕。
不過,我們還是要一起走下去,努力還是要的,我們不努力,就連別人的起點都比不上。如果把人生比作賽跑,平凡的我們早就輸在了起跑線上。生命是一場旅行,如果我們只在意到達的終點,那么活著就真的沒意思了。我們努力的過程,是值得我們的生命的,每一個小的成就,都讓我們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