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reation 的意義
Fyona和Karen之后,新年見到的第三個人是holly。還在上學的holly期末考試結束了,也很久沒見了。
brunch的幸福感在假期當然需要繼續。很想念eggs Benedict, 本來約在the smith,結果一進門就望而卻步了。其實讓我等30分鐘并沒什么,只是看著餐廳人滿為患,熱鬧非凡,而且除了背著各式Celine的白人姑娘,基本沒什么別的人,覺得紐約存在這種地方似乎有點悲哀。
于是我說,撤。來到一間叫at woods的小店,店里的陳設和氣氛讓人想起春天的cape cod, 高腳椅, 原木小桌,簡單不失設計感的餐具,最后兩道eggs Benedict上來,既不失田園的樸實,也有一道brunch該有的所有精致。就餐區很小,幾桌人各自談笑風生,或是沒話找話,只是愜意。我喜歡這種找到一個新的置身世外的地點享受知道不會太久的清閑的快樂。
MoMa,我和holly幾乎同時說,好久沒去了有些慚愧。自閉到連博物館都不逛了,是一件多可悲的事情。說走就走吧。
畢加索的雕塑展是不得不看。我喜歡畢加索的畫,對雕塑本來就沒很大興趣的我更多的是看到畫家的畫和雕塑間的精神聯系。最先發現的是,我似乎總是偏愛一個人最早的作品,偏愛一個歌手的第一張專輯,一個作家的第一本小說,一個畫家最初的筆觸。和后期用材復雜的雕塑比起來,我發覺畫家最先使用的天然木材和石材異常可愛。鋼鐵的冰冷無法詮釋原始的非洲草原般的熱情,而這些雕塑有。特別喜愛的是“蘋果”,超現實的同時也有種超越時空的即視感。
后來畫家的雕塑更像是一道道數學題,好像是一個空間或者一個概念無限的拆分和匯總,套用任何公式,任何定理,任何演算的方法,也還是無解。認真看了“男人的頭顱”和“女人的頭顱”有何區別,卻也只是覺得女人的頭似乎復雜更多。喜歡metal做的那把吉他,同樣的意象在他的畫里也出現過,這樂器可以引起人對空間和聲音的感知和遐想。
令我感觸的還有在二戰時候被軟禁在家的畫家干脆把廁所變成了studio,繼續雕塑。而且最終還神奇的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把作品運了出去,想想很有趣卻也很艱難。讓人聯想到魯迅四處遭人逮捕換了無數個筆名來發表文章的事,心里覺得慚愧,也覺得佩服。
想到剛剛在樓頂看到的新藝術品展覽中有一幅藝術家用五彩畫筆在畫布上發問:Is art design? Is art desire? Is art thought? Is art expression? Is art a concept? Is art a political manifestation? Is art an amusement? 所以藝術究竟是什么。此刻我覺得藝術就是生命,生命就是熱愛。熱愛,所以活著。
裝置藝術“草船借箭”,是一個中國藝術家的作品。漂浮在天花板下方的船默默無聲,而在我耳朵里破濤洶涌和萬劍齊射的聲音已經震耳欲聾。穿上飄著一面小旗,也許這船就是中國吧,或是中國的人。但是也許它都不是,只是漫長華夏歷史中一個太容易被人遺忘的故事里一句意味深長的臺詞。
Jackson Pollock是這天看的最后一個展,他是個精神病,也是個研究精神病的人,是個酒鬼,也是個混賬。潑墨,潑出的是生命,是血液,是肌肉的力量,也是時間的筆跡。看似簡單粗暴的方式也許正是生命最原始最純真的的熱烈,最極致的活力和無法磨滅的對整個世界的不甘。似乎不自量力,但從不停止對命運的還手。這次才明白,為什么他后來的畫不再有名字,他說"Numbers are neutral." 有名字的畫讓觀者帶著特定的假設去看這幅畫,而他想讓每個人用自己的眼睛定義畫的意思,你看到了什么,它就是什么。
太多色彩太多感觸的MoMa,看博物館,不能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