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多么沉重/沒有火焰能溫暖我/沒有太陽與我一起大笑/萬物光禿/萬物寒冷而無情/即便那可愛的,清晰的/星星也荒涼地俯視/因為我的心得知/愛情可以死去”
早課抄了瑞士詩人赫爾曼·海塞的詩《日子多么沉重》。為了掩飾生活的不如意,我們常常把過日子說得輕飄飄的。明明滿肚子的牢騷埋怨,卻硬要裝出一副曠達樂觀毫不在意的模樣。過得輕飄飄的日子總是讓人感覺不踏實,而正是這種沉甸甸的日子才讓人有責任有擔當。我們誰也不是路易十四,誰也喊不出“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離春節越來越近了。小時候進了臘月就盼著過年,而且年味也隨著日歷的一頁頁被撕下而漸濃,好像每一天都有個盼頭,都會有個驚喜。
剛剛進了臘月門,姥姥家就要殺年豬。那個年月不是每家都能殺年豬的,留作年豬的那頭豬是要至少養兩年的,進了冬月后就要單獨飼養,吃點土糧精飼料增增肥。在我童年的記憶中,殺年豬是一件大事兒,親朋故舊是都要請到的。姥姥家的年豬養了兩年,活泡怎么也有200多斤,所以抓豬時,需要好幾個大人一起動手,跳進豬圈,拿木杠子的,拿麻繩子的,拽豬腿扯豬耳朵的……人喊豬叫打破了山村冬晨的靜寂。在我的記憶中,抓豬是最驚心動魄的;并且用麻繩拴豬也是有技巧的,把豬的四蹄拴在一起,叫豬蹄扣。而最神奇的是殺了豬后,在豬的后腿割一個小口,然后把一個燒得紅紅的長長的鐵釬子從這個小口里伸進去捅遍豬的全身,然后幾個大人輪流用嘴對著那小口往里面吹氣,其他人拿著木杠子在豬身上挨次拍打,豬的身體便會神奇地慢慢脹了起來,圓滾滾的。前一天就搭好的大灶臺裝上專為殺豬準備的大鐵鍋,灶下燃著的木頭疙瘩把鍋里的水燒得滾開。這時大人們就會把圓滾滾豬抬到大鍋上,用瓢把開水一瓢一瓢澆到豬的身上,再用鋤板刮去豬毛,黑黑的豬毛漸漸褪盡,反復沖洗幾次后,再看到的就白白凈凈圓圓滾滾的大肥豬。然后就是破肚開膛掏下水,把豬頭、豬蹄、豬尾巴割下來,掛在倉房里。把豬大腸豬小腸拿到菜園的雪地里清洗,用堿水洗得干干凈凈,挑出小腸來灌血腸。那會兒只有灌血腸的事兒我能插上手,就是用細細的麻紕子把一根根豬小腸先從中間緊緊系上一道,然后再把灌好的血腸的口系上……豬卸成大大小小的塊,酸菜切了幾大盆,大鍋里烀的大塊肉肉香四溢……
我并沒有美化那段艱難日子的意思,只是覺得那樣一段日子充滿了情趣,真摯得讓人留戀。
晚課抄了《詩經·國風·鄭風·女曰雞鳴》: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將翱將翔,弋鳧與雁。”“弋言加之,與子宜之。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
抄了《論語·里仁第四4·13》:子曰:“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不能以禮讓為國,如禮何?”
抄了《易 ·系辭傳上》:是故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化而裁之謂之變,推而行之謂之通,舉而錯之天下之民,謂之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