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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我家屋門口的這棵無花果樹種下已有兩個年頭了,它的樹形很別致。整棵樹從底部就開始分叉,長成了一棵三叉樹,因而它的樹冠就顯得闊大,壯觀。它是鄰居阿強從廣東帶來的優良品種,阿強在自家門口栽下了中規中矩的一棵,將剪下的枝條扦插成熟后,送給了我們一株。我們種下的當年,竟然就結了果子,讓我們十分意外。
? ? ? ? 這棵無花果樹種了之后,我們才知道它的好處。它生長快速,結果容易,上果率高。夏秋時節它濃蔭遮驕陽,不招蟲蚊,果子甜美,葉子可入藥。所以,深受我們一家的喜愛。
? ? 在江南綿綿春雨的滋潤下,屋門口這棵光禿禿的無花果樹枝上不知不覺間已悄然長出了3-5裂卵形狀的嫩葉,零星地散布在整棵樹上。不經意間,突然發現枝葉相接處竟然有了無花果的幼果,青青的、小小的、硬硬的。
? ? 到了五六月份,陽光越來越充足。隨著氣溫的升高,無花果樹的嫩葉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那些幼果似乎也更多了。門口的麻雀時常飛來飛去,“唧唧喳喳”地叫著,不停地在庭院的花草和蔬菜間尋找著吃食,偶爾,它們也到這棵無花果樹上鬧騰。屋門前的各種植物都在不停地猛長,似乎擔心自己耽誤了這大好的光陰。薔薇、月季、茉莉、米蘭、滿天星、紫羅蘭、梔子花、牽?;ǖ却蔚陂_放,庭院里芳香四溢,生機無限。
? ? 七八月,驕陽似火。這棵無花果樹在陽光的沐浴和滋養下,枝干不停地猛躥,葉片愈顯茂盛。那寬大的葉片層層疊疊地長在枝干上,仿佛撐起一把巨大的遮陽傘,遮擋了夏日毒辣的陽光,說它綠蔭如蓋是絲毫也不過分。先前枝頭上的青果,也由淺紅到紫紅,漸漸地成熟了,無花果終于可以吃了。將果子摘下來,輕輕地剝去它的外皮,里面是紅紅的肉瓤,咬下一口送到嘴里,啊,真是又糯又甜!一顆、兩顆、三顆……熟了的無花果逐漸多起來了。大核桃般大小的果子,有的淡青,有的青紅,有的紫紅,掛在枝干間,掩藏在寬大的葉片下,如瑪瑙,如紫玉,如翡翠,不僅給我們帶來了些許驚喜和歡樂,也吸引了這里的??汀槿傅淖⒁?。我們吃完了摘下的果子,還想著吃,第二天早晨便去枝葉間尋覓那些最誘人的熟果,幾顆又紫又大的果子正躲藏在枝葉間向我們笑呢,它們仿佛在嘲笑我們來遲一步了。只見那果子的底部——朝外的部分也是最紅最甜的部分,早已露出一個大窟窿——可恨的麻雀,眼睛真賊,早就盯上它,沒等我們動手,就先下手為強,將它啄吃了。于是,那些最紅最大的無花果都成了麻雀們的美食,因為早晨沒等我們起床,麻雀們早就在無花果樹上找吃了。我們于是想了法子,用紙將快熟了果子包裹起來,沒想到麻雀照吃不誤。后來,就用小小的保鮮袋將無花果套住,心想,這下你就吃不了吧,第二天一看,只見袋子上開了一個好大的口子,里面的果子照舊一個大窟窿,露出鮮靈靈的紅瓤。真慘啊!黔驢技窮的我們,只好聽憑這些賊精靈每天啄吃,我們呢,就只能跟在它們后面撿漏了。
? ? 秋風吹起,第一批無花果已完成了它們神圣的使命。夏天長出的一批青果,正好接上了班,用更紅更甜的品質來體現他們的價值。麻雀們依然來啄吃,我突然想到了更絕的辦法——用鳥網來對付這些家伙。母親便說:“何苦呢?它們也要生存的,讓它們吃吃也無妨,這樣大家都有吃?!焙脗€母親,這思想境界真是高。她一邊說著這話,一邊還不顧自己的身子骨,踮起腳,將幸存下來的果子摘了下來,塞到站在一旁的鄰居金家媳婦手里。老人臨走時,還囑咐道:“別忘了把摘來的果子分給鄰居們!”
? ? 母親的這番話,讓我想起了過去住在老屋的一段往事。對面鄰居家屋門口的墻角旮旯里,不知時候種下了一棵小樹,沒多久就長大,結果了。夏天放暑假,我回老屋看望祖母。這時候,對面鄰居家的阿婆就跑到我家里,把幾顆果子塞到我的手里,熱情地說道:“阿軍哥,嘗嘗吧,很甜的。”我第一次見到此物,頓生疑惑,便問道:“這是什么東西?”“無花果,你肯定沒吃過,哦,你看,就是那棵樹生的。”阿婆指了指她家門口那棵并不算高大的樹說道?!鞍?,這就是無花果樹!”我帶著好奇,慢慢吃了一個,嗯,味道果然是甜的,還帶著一股青草氣,大概是剛摘不久吧。從此,無花果樹和它果子的印象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里。當然,長滿銀絲的阿婆,她的健朗和熱情,她捧著果子、笑吟吟地走來的身影,也永遠地留在了我的記憶深處。
? ? ? 霜降過后,天氣逐漸轉冷。無花果樹的葉片也逐漸凋零,到了冬至,原先滿樹的郁郁蔥蔥已全然不見,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枝干,唯有那旁逸斜出的的枝頭還頑強地殘留著幾顆硬邦邦的青果和僵了的熟果。這冬季,是它休眠,積蓄力量,孕育生命的季節,待到明年來春,它又將迎來一個屬于自己的四季輪回,在它毫無保留的無私奉獻中彰顯出它獨特的生命價值。
? ? 望著在寒風中挺立的無花果樹,我已打定注意:等到春暖花開之際,將它好好修剪一番,一來可以讓它長得更茂盛些,二來可以將剪下的枝條扦插起來,成活后,送給我的親朋好友們。在我的心里,我要種上一片無花果樹,讓無花果撒播到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