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人們將這位從深山里走出來的神秘舞蹈家稱為“巫女”——一位善于用肢體“說話”的人。
在大眾的眼中,她很獨特,渾身冒著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的“仙氣”,穿著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服飾。
她可以跳出讓現代文明社會的觀眾看到淚流滿面的原生態舞蹈,也可以在商業社會中建立起自己的舞蹈帝國。
在臺灣和東南亞,觀眾親切稱她為“舞神”,中國觀眾更愿意稱她為“孔雀公主”。
舞蹈之于楊麗萍,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需要,是她和大自然溝通的語言,舞蹈已經進入她的血液,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無法割舍。她可以把觀眾的掌聲當做小河流水,盡情抒發自己對生命,對自然的情感。
有網友這樣評價楊麗萍:大部分人其實像動物一樣活著,欲望就是吃、喝、玩、性,全都是動物的天然屬性,真正活出生命的美,活出“人”這個高級物種異于其他動物的不多,楊麗萍算一個。
楊麗萍總是給人一種距離感,仿佛塵世與仙境的隔膜,她的美,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看她的舞蹈能感覺到她不食人間煙火,你不禁在心里感嘆,現在社會如何還能有這樣的人存在?她活出了很多人夢想而無法抵達的狀態。
她曾經說過,她對人性抱持悲觀的態度,人遠遠不如一朵花、一株草、一頭牛、一條河流簡單、純粹,可能正因為如此,59歲的她選擇孑然一身,她把所有的情感寄托給了更廣闊的大自然,她的舞蹈才具有了靈性。
三十年前,那個讓大眾認識她的舞蹈《雀之靈》,直到今天仍然是很多學舞蹈的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有個學舞蹈的朋友說,楊麗萍的舞蹈看似簡單,一個專業舞蹈學校出來的人可以在半小時內把《雀之靈》的動作全部學下來,但是跳出來的味道,完全不對。為什么?因為舞蹈根本不是動作,舞蹈更是一門語言,動作都是字詞,但是能否用這些字詞表達出準確的含義,這個能耐,目前只有楊麗萍本人做到了。
再比如她的另一支舞《月光》,這可能是難度最高的中國當代舞了,并不是說技巧有多難,也并非對體型要求有多苛刻,而是這支舞想要表達的是“與神對話”,這其實是個哲學問題,怎么與神對話?先琢磨透了才能把舞跳好。
從有形到無形,她已經脫離了表面的技巧,開始探究生命的往來,進入“道”的層面,這可能就是舞蹈的最高境界了吧。
大道至簡。
就像楊麗萍輕描淡寫說的那樣:生命本來就是非常短暫的,春剛開始,就又面臨冬天,春夏秋冬一個輪回,自然界的很多生命,蝴蝶也好,草木也好,花朵也好,它們都會死去,新的一年又會重生,而生命的意義非常美好,我的舞蹈就是贊美生命,并沒有什么復雜。
從舞蹈創作上來看,楊麗萍是出世的,絕對的原生態,不摻雜任何商業元素。但是藝術走向市場,請觀眾買票欣賞,她也是從來不拒絕商業,這兩者看似矛盾,對楊麗萍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從最早一鳴驚人的《雀之靈》到后來轟動一時的《云南印象》《云南的響聲》《藏謎》《十面埋伏》等大型原生態歌舞的創作,從最早的自己掏錢到后來贊助商贊助,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創作。
“一個商業行為就能影響到藝術嗎?那藝術也太脆弱了,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會迷失方向?!?/p>
楊麗萍對此非常篤定:“藝術和商業本不是對立,有的人認為藝術的東西的沒有票房的,我不這么看,好的藝術一定是有票房的,我不拒絕商業,不管跳舞也好,還是其他藝術門類,就像種莊稼一樣,種的過程就是挖地、播種、收割,然后需要賣出去,而只要用心耕種就能吃飽,這是一個自然的過程?!?/p>
其實,如果放眼望去,不難發現,古今中外那些杰出的藝術家,邁克爾·杰克遜、莫奈、梵高等等,無不至純至真,都在用一個靈魂與另一個靈魂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