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第六章尋道之初嘗法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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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以后,我和佛學慢慢接觸得少了。工作、家庭、親人這些生活瑣事充滿了我的生活。直到2008年,我岳母患病,親人的病痛讓我重新想起了佛學這個精神歸宿。重新開始接觸佛學的我不可避免地再次陷入困惑。我到底要怎么學、怎么修?還像以前那樣吃齋念佛嗎?不,這條老路我不想再走了。找王老師去參禪?這條道路我比較喜歡,但是當時王老師的打七費用已經達到5萬元了,我花不起。于是我找了一條中間道路。加入了曾經聽過王老師講課的人建立的QQ群,叫“參話頭”。這個群里大部分人都在潛水,偶爾幾個發言的也都是眼高于頂,狂傲得不得了。忽然有一天,群里一個人發了個鏈接,說泰山禪院的丁老師提供參禪閉關。這個消息一下子吸引了我,我隨機上了泰山禪院的網站看。雖然許多內容我并不很理解,但直覺告訴我這是我需要去的地方。我是12月份得到的這個消息,隨即就決定過年的時候去泰山閉關參禪。去之前還遇到一些小阻力。原本我和老婆約好帶著孩子一起去的,并訂好了火車票。可在大年初五的晚上,馬上就要準備去火車站之前,家里的老人不愿意我們在過年的時候帶孩子出去。幸好老婆通情達理,她在家照顧老人和孩子,讓我自己走。就這樣,我退掉多余的火車票,獨自登上了去泰山的火車。

在禪院見到了丁老師,他矮個兒、光頭、其貌不揚,滿嘴不太好懂的泰安話,一點兒高人的氣質都沒有。如果在街上看到他,我估計不會看第二眼。可就是這樣一個老頭,說出來的話是那么打動人心,平實卻不深奧,多么復雜的事情經他一說就變得很簡單了。當時很不巧,我到的第二天丁老師就有事出門,大約要三天以后才能回來。我的時間安排也比較緊,就和禪院的師兄商量好閉三天方便關。所謂的方便關,就是和真正的閉關不一樣,時間短,要求不嚴格,算是體驗一下。因為是方便關,所以也沒有特別在意,沒有什么追求,只是想體驗一下丁老師說的“念與念之間”,看看幻化是怎么回事。至于說見到“本來”,我想都沒敢想。

剛進關房的時候,我心里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害怕,不知道是怕黑還是怕這寂靜。就趕快給自己寬慰,心說:這是方便關,房門隨時可以自己打開,燈也可以隨時打開,你怕什么呢?隨著房門關閉,在一片漆黑寂靜中,我的恐懼,忽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甚至感到些許寧靜的甜美。在冷颼颼的關房里,我似乎很享受這種寂靜的感覺。清清爽爽,悠悠閑閑。

關房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它把生活的喧囂都隔離開了,進入了一個神奇的世界。外面漆黑寂靜,心里熱鬧非凡。內心的念頭像節日的煙火不斷地噴出來。剛開始紛紛雜雜亂作一團,慢慢地就清晰了,能觀察到這個念頭的內容。但大多時候是跟著念頭走了一段時間以后才發現。不過對丁老師說的“觀察念與念之間”,怎么也觀不出來。只好按照以前學過觀念頭的方法,看著念頭,只要知道它了,它就會自動消失。這個方法還是挺不錯的,時間不多就感到念頭少了。隨著念頭的減少,眼前的光明出現了。有時候在左邊,有時候在右邊,好像有個明亮的燈在那里照著,甚至會感到刺眼。剛開始我懷疑是門縫那里透過來的光,但睜開眼睛才發現,門縫雖然有光卻很微弱,睜開眼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心想還是閉上眼睛好,那樣就不會感到黑了,這不就和開燈在屋里坐著一樣嗎?這光明好像有魔力,把內心殘留的一絲恐懼都消散掉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一間房間里面,面對著一堵金黃色的墻壁。在夢中我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當時一個念頭閃過,我為什么不仔細看看夢境中的事物是否非常真實,夢境中的物體的細節之處是否也像生活中的物體一樣呢?我就趴在墻上仔細看,感到墻的顆粒細節非常真實,摸起來手感也和真的一樣。當時不禁感嘆,心能造物,真不虛言啊。

第二天繼續觀心,念頭也不太多。隨著念頭的減少,眼前似乎會看到一些景物,有山也有大海,很清晰但都時間不長一閃而過。觀了一陣子念頭,我想既然來了禪院就要按丁老師說的方法,觀一觀念頭之間,否則不是白來了?但是怎么觀呢?我就想,念頭就像大海上的波浪,浪起來了我們就站在念之上,念落了就回歸到大海之中。看到念頭起的時候我就看著,等念過了以后就讓自己的心也隨著沉下去不讓它起來。這個辦法看來比較管用,隨著幾次沉浮,我的心好像能沉下去了,時間還能慢慢延長。有時候我會突然感到,怎么突然不呼吸了,怎么呼吸停了。隨即又開始呼吸。但是感到停止呼吸的時間很短,不像別人說的那樣,是很長時間,似乎連一秒都不到。

第三天一切照舊。到了中午,護關的寇師兄給我送來了一個蘋果(這三天原本我說是不吃飯的,只讓給送水),他對我說傍晚丁老師就回來了,我可以出關去和他聊聊。我心想也就剩半天了,估計要見到“本來”時間也不夠了。于是把蘋果吃了,心里對見道的向往放下了。(原來我雖說不認為能見到,但是潛意識里還是非常想見的。)蘋果入口,一股清甜滲入心脾,那感覺真是太好了,沒吃過那么好的美味。因為放松了,我也就不盤腿打坐,抱著腿靠在墻上。不知不覺我似乎睡著了,反正念頭是沒有了。但又能感知自己,知道自己頭低下了,身子弓成個大蝦米,像以前看到老部打坐時睡著的樣子一樣。好像還聽到自己的呼嚕聲音。慢慢醒過來后,我有一種感覺,好像佛從來沒有離開過我。腦海中回響著一句話“夜夜伴佛眠,朝朝還共起”。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過去曾多次讀到這句話,但是從內心的認同沒有像現在這么真切。有一點我要強調,什么感動、觸動、爆炸等等感覺,壓根就沒有,一點兒也沒有。就是一種柔柔的感覺。

醒來后我似乎又有些躁動起來,老盼著護關師兄進門告訴我可以出去了。但是他一直不來,等得我感到過了大半天了,真怕他忘了叫我以至于誤了晚上的火車。終于他來了,我打開手機一看,才下午4點。

來到大廳,看見丁老師在沙發上坐著聊天。當時他正和一位年歲大的師兄談自性。他說那個知,知道有念,知道無念。有念無念它都在。我心里突然一陣悸動,就問:是不是這個知就是本性,它不在有念也不在無念。丁老師很高興,說“這就是”。當時我也很興奮,感到眼睛里面都放著光。似乎知道了本性。

晚上坐夜車回家,因為沒有買到座位,只能站一夜。不過幸運的是,到濟南就有了個座位。當時雖然是半夜,但我好像既不困也不累,困和累其實也存在,但是它們似乎和我沒有關系,只是在那里而已,我始終保持著寧靜愉快。隨手摸出從禪院拿的《六祖壇經》翻翻。發現我竟然都能看懂。以前看過一遍,大多是看六祖成道的故事,看到六祖講法就看不懂了。現在居然把六祖講的法都看懂了,好像一點也不難,就像看通俗小說一樣。那些道理其實就那么淺顯直白地放在那里,只是我過去把它們看得過于高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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