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梅渚河岸(28)

很快林虹買好菜,就回來了。她讓陳風跟著一起摘菜做飯,省的他坐在那里不知所措,也免得尷尬。

陳風一邊摘著菜,一邊和林虹閑聊著,此刻林虹的父親正在里屋看電腦里的視頻,他好像還不會擺弄,平時都是女兒幫他弄好,今天恰巧是陳風在,就幫他選好電視劇,然后放給他看。

很快中午飯就做好了,林虹的母親因為看攤位,并沒有上來吃,而是林虹把飯菜給她裝好,讓陳風給她母親送去。

陳風端著菜下樓,把飯菜遞給阿姨面前,林虹母親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陳風只是低低的說了聲:“阿姨,不夠吃完我再給你送下來。”林虹的母親只回了一句:“夠了,你上去吃飯吧!”陳風點了一下頭,轉身上了樓。

席間,陳風和林虹的父親一起喝了幾杯。

陳風是一個不勝酒力的人,所以三倍過后,臉就紅了。

只是,今天喝的酒是之前別人送的,一直放在家里沒人喝。

陳風并不是一個好酒的人,所以也不知道眼前的這種酒怎么樣,總之看瓶子,也不是一般的酒。

林虹讓陳風多吃一點飯,就不讓父親再喝,林虹還特意讓陳風嘗嘗肉圓。

“是我讓媽媽特意做的,知道你要來,媽媽做了很多,好吃吧!”林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陳風吃的很香,然后特別開心。

林虹心中一直都很緊張,生怕父母會說出什么不中聽的話來,讓陳風下不來臺。當看到陳風和自己的父親聊得還算融洽,心中甚是寬慰,總算松了一口氣,至少父親并不反感這個“外地人”。

午飯過后,林虹的父親在臥室里很快睡著了。

收拾好碗筷,陳風又下樓將阿姨的碗筷一并拿上來洗了,然后陪著林虹一起下樓照看自家生意。

林虹是一個很會顧家的人,從她在家里的點點滴滴,陳風就看出來了,在他心中,林虹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賢惠的妻子。

陳風就站在林虹的身后,看著她和來往的人招呼著,遇到詢價的就笑臉相迎,把東西拿給客人看,那熟練的架勢,一看就是個生意經。

林虹在不忙的時候,總是會站在陳風跟前,跟他說話,問他無不無聊,陳風心里知道,林虹就是希望他能適應這樣的家庭,就是希望他盡快的融入這個家,不要拘謹,否則,母親就會覺得你像自家人,甚至有些拿架子,那樣就不好了。

陳風有時也會幫著照應生意,林虹母親上樓拿東西的時候,林虹就一直在和他說話,問他累不累,若是累了,就上樓休息一會,其實,林虹哪里知道,此時的陳風就像一個被擱淺在沙灘上的海龜。

想走也走不了,想好也好不了,只能出在哪里,像個木頭桿子。

林虹覺得母親似乎并不喜歡陳風,這一點似乎早在林虹的預料之中,那為什么還要這樣煞費苦心的安排這一切,讓陳風一直要在她家待到臘月28呢?

其實,林虹就是想讓陳風知道她父母的真實態度,也希望母親了解一個真實的陳風,所以她不想再這樣隱瞞下去,如果陳風能夠給到父母一個滿意的答復,那么,她和陳風就會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若是結果出人意料,陳風并沒有達到母親的滿意,那么她也只能繼續瞞著母親和陳風交往,但她真的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她也希望能和陳風正常交往,而不是這么整天隱瞞著,自己都覺得很累。

下午又忙活了一陣子。

很快就天黑了,照常例,林虹要配合母親在下面收攤,收攤是很有講究的,什么東西該放哪,都是事先想好的,否則放亂子,第二天就不好找了。

也會影響出攤的時間,所以林虹也是按照母親的方式,講究一個先后順序。

攤位收好了天就已經黑了,整個街上就看不什么人了。旁邊是個炒貨店,臨上樓前,林虹在炒貨店買了一些瓜子和花生之類的,準備帶上樓,晚上聊天時,吃著玩。

晚飯是阿姨張羅的,林虹就是偶爾幫襯一下,她一會兒跟陳風說話,一會兒又跟媽媽說話,她在極力的拉攏著氣氛,不想看到一家人不開心。

晚飯吃完后,母親卻沒有馬上找陳風談話,而是坐在長椅上,把今天一天的錢包拿了出來,把一疊鈔票拿出來認真的數著。

陳風意識到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其實一定是跟“錢”有直接聯系的,但他覺得一個曾經靠自己雙手把這個家,把林虹拉扯大的母親,對于錢,應該是很看重的,因為曾經窮過,苦過,所以現在依然能通過努力掙到錢,這當然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母親的高興是表露無疑的,也是林虹值得驕傲的,因為她真的很像她的母親,不論是氣質上,還是性格,生活習慣和對于世俗的觀念,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現在母親正認真的算賬,也許今年的收入會比去年好,她自言自語道。林虹洗好碗,也湊上去跟母親打趣著,似乎賺錢是這個家唯一值得開心的事。

但陳風覺得或許對于林虹來講也許希望他能順著母親的意思去做。而陳風覺得自己的態度是有底線的,不論怎樣,他都不會用自己的自尊來換取林虹母親的憐憫。他要讓阿姨真正明白,他對于林虹的愛不是用金錢可以換來的,也不是遇到一點點挫折就立馬放棄的。他是真心愛林虹的人,希望林虹的父母能夠給予他們正常交往的機會。

然而,林虹的母親并沒有表明任何態度,也沒有提及任何關于他和林虹之間的事,而是問一些家庭父母的情況。

很晚的時候,林虹的母親就打算安排陳風在另個房間休息,自己要去下面看攤位。而陳風覺得阿姨畢竟年紀大了,怎么能自己睡上面,而讓她老人家在下面受罪呢,所以當即決定自己去下面睡,讓林虹和母親都睡上面。

陳風一個人躺在攤位的臨時帳篷里,久久不能入眠。

他想,今天一天,阿姨都是不冷不熱的表情,而且話語中似乎也是顧左右而言他,并沒有明確的態度,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有時候,事情不說破,不說透,反而會隱藏著危險。這一點,陳風心里很清楚。

這些年,他經歷的事情,不在少數,危機感一直如影隨行,想想這一年所經歷的一切,心中不免一陣顫栗。

深夜的街道,除了偶爾的汽車發動機聲,也會有老鼠細碎的嘰嘰聲。

黑夜總是令人恐怖的,但比黑夜更恐怖的是絕望,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命運,正一步步邁向絕望,他即便是使出渾身的力氣也無法挽回這一切,于是,他陷入一種迷茫,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當他醒來的第一眼,卻發現林虹已經站在他面前,微笑著說:“在下面睡,冷嗎?”林虹的眼神中顯露出一絲心疼,一絲歉意。

她知道自己這次把陳風叫來幫忙,母親是不樂意的,也是不接受的,只是林虹一定要這么做,母親也是勉強同意罷了。

現在母親又在故意試探陳風,只怕陳風的心中一定很糾結,很尷尬。她這么想著,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陳風看著她,隱忍著說道:“這算什么,在外面東奔西走,什么地方沒睡過,這也叫苦嗎?告訴你,我昨晚睡得可香了。”林虹一邊聽著,一邊把被子什么收拾一下,疊起來放好。

阿姨這時也下樓來整理帳篷和攤位了。

陳風穿好衣服,就上樓洗漱去了,林虹和母親一邊收起帳篷,一邊有一句無一句的說著話。

第二天,依然是毫無進展,一切照舊。

第三天,事情有了一些變化,大清早,林虹照常做好早餐,等著陳風上樓吃早飯。

林虹看到陳風滿眼通紅,就問道:“是不是這兩天都沒睡好?

要不,你來樓上睡?我去樓下睡好啦!”陳風一聽,連忙說道:“這不礙事的,就是早晨起來自己揉的。”陳風并不想讓林虹知道,他已經聯系兩個晚上沒睡踏實了。

林虹一邊給陳風盛了滿滿一碗稀飯,一邊說道:“等吃好早飯,陪我去進一些炮竹,這幾天炮竹賣的很好,庫存不多了,這還有幾天,再去進一些,即使賣不完,明年還可以接著賣。”林虹一邊吃著飯,一邊和陳風說著話。

兩個人嫣然就像一對小夫妻,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們之間還隔著十萬八千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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