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必須假設,除非得到相反的證明,他們對我們是敵對的。
人們常說,先進的文化是善良的,但是我們不能冒險。
——阿瑟.克拉克
01
【片名】
這部電影英文片名《Life》,大陸譯名《異星覺醒》,香港譯名《外星生命》。
一向開腦洞的香港竟然譯了個這么契合的名字,甚至比英文原名要好很多。
《Life》這個片名太宏大了,很容易讓人想到討論人類起源的《普羅米修斯》。
但是它并沒有宏大的世界觀設定,只是一部小格局的密室逃脫類型片。
所以觀影前要降低期待值,并找準類型定位,否則很容易失望,這可能也是它北美口碑不佳的原因。
02
【敘事】
這種封閉式驚悚片最關鍵的是敘事。
當時間空間被局限在一個小范圍后,考驗的便是主創人員的敘事能力了。
這種類型的片子,編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從節拍到場景到序列再幕,要讓觀眾忘記時間挪不開眼睛。
電影總共有兩個大的轉折點,分成三幕。
第一個點是Kevin遭電擊后開始殺戮,這也是第一幕的高潮,影片進入第二幕。
第二個轉折點是吉倫哈爾和指揮官窮途末路,這被布萊克.斯奈德稱之為劇作中的“靈魂的黑夜”,影片進入第三幕。
敘事好在兩方面,一是節奏,二是鋪陳。
節奏簡單點來說就是沒有尿點,六個人依此死亡,Kevin愈發兇狠碩大,每隔一段時間扔一個驚嚇點出來,雖然有些拖沓但總體情況及格。
最喜歡的是情節的設置,在第一幕中就已經為之后每個人的選擇做了鋪墊。
雷諾茲嘴賤重情義,所以他是第一個沖進去救人的;真田廣之孩子剛出生,所以求生欲特別強以至于做出錯誤判斷;吉倫哈爾的戰爭創傷和肌肉萎縮,為之后的反轉提供給了合理解釋。
03
【人設】
人物設計的好不好?爭議很大。
《反派影評》的主持人波米認為,人物過于偉光正,浮于表面未觸及人性。
羅伯特.麥基在《故事》中提到:
人物性格真相在人處于壓力之下做出選擇時得到揭示,壓力越大揭示越深,其選擇便越真實地體現人物的本性。
面對Kevin造成的死亡威脅,每個人的選擇是否真實?自我犧牲是否可信?
在我看來波米所謂的“偉光正”并不恰當,每個人物在做出犧牲的選擇前都有著極強的求生欲,只是在危機過大時選擇犧牲自己。
當然不得不承認編劇在設計情節時,刻意回避了人性的沖突,或者說沒有讓人物進行“人性”的抉擇。
唯一不滿的是黑人微生物學家,我實在找不出他背叛人類的合理動機。
“不能怨它,它并不想傷害我們,只是想要生存罷了。”你確定不是在黑黑人?這是在為“種族主義”辯護嗎?
很難不讓人陰謀論啊!如果真有政治隱喻,那導演居心叵測啊!
04
【Kevin】
談到外星生物銀幕形象很難跳過《異形》。
單娟在《怪物科幻電影中的視覺奇觀的技術營造》專門論述了怪物的“身體奇觀”塑造。
制作怪物角色所使用的前沿科技大致可以劃分為傳統特技和CG特效兩個主要時期,第一部科幻電影至1992年的《異形3》為傳統特技時期,這一時期多以模型和真人飾演為主。
Kevin由CG特效制作而成,但其奇觀性遠不如幾十年前模型為主的異形。
私以為不是想象力的問題,而是社會環境變化的原因,我們發現怪物科幻電影興盛時期是二戰后,冷戰后期,《異形》便是這個階段的產物。
王虹在《“虛擬”與“現實”》中對此有精彩的解讀。
國家和壟斷資本的關系就類似于生化人船長(人格化的掌控者)和怪物異形(龐大的,內在結構嚴密的壟斷資本)之間的關系。
當然社會背景并不能成為Kevin銀幕感染力差的擋箭牌。
不過Kevin初期形態著實讓我驚艷不已,這個形狀怎么瞅著那么像男性生殖器。
05
【攝影】
電影除了紅色警報時用的是暖色調,其余所有時間都是冷色調低照度,這是驚悚恐怖片的標配。
2016年的《太空旅客》以暖色調為主,因為人家定位是科幻愛情片,所以不好說什么。
影片第一個長鏡頭實在搞不清楚它的敘事目的,如果想帶觀眾瀏覽太空站,那直接像《生化危機》來一個全息投影就好了。
在迷宮一樣的站內,根本沒有定位功能,方向也是模糊的。其次在這個場景中危機事件發生在站外,但站外幾乎沒幾個鏡頭。
我推測可能是為了節約成本,否則開始這場戲應該是《火星救援》結尾那樣拍。
06
【配樂】
影片全部的配樂是管弦交響樂,跟片名犯了一樣的毛病。
既然定位到了密閉空間,就不應該用這種宏大的音樂。否則如何營造驚悚感?
電影所有的元素都必須是為了服務敘事,配樂師自己倒是爽了一把,害苦了電影。
《異形》的導演雷德利.斯科特在成名多年后依舊對杰瑞.高德史密斯耿耿于懷。
說到配樂,不得不提馬丁斯科塞斯的《出租車司機》,由伯納德.赫爾曼擔任配樂,成為影史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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