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講的人和故事,你可能不會相信,但它卻真實地發生了,并且給我帶來了長久的心理陰影,那些年少時期的傷痛就像夢魘一樣時不時出現在一個個看似歲月靜好的夜晚!睡夢中的我無法擺脫痛苦的糾纏,最后總會以一聲大喊,哭泣著從夢中醒來。
很多人遇到的狠角色,大多是走上社會之后遇到的人。然而我生命中的狠角色,卻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
我是1995年上小學的,上的村里的小學,每個年級就一個班,基本全是本村的孩子。這樣哪個姓氏的孩子在本班人數多,這個姓的孩子們就很有優越感,什么都在一起,就像一個小集體,小社會。我這個姓只有我和叔叔家的姐姐兩個人,沒什么優勢。好在我成績一直很好,老師很喜歡我,在那個怕老師的年代,自然同學們也很喜歡我。那時候女生們喜歡玩跳皮筋,李姓的孩子們比較多,其中以兩個長的漂亮家里又有錢的女生為首,尤其是那個爸爸當村支書的女生小芳。她倆規定課間十分鐘玩跳皮筋,誰要是這次不玩,以后永遠都不和她玩,但對我卻是特例,我什么時候愿意玩就玩。當時還覺得自己挺特別的,心里有小小的得意。
從一年級到三年級都是李姓一個叫林林的小孩當班長,后來李姓的其他孩子們開始鼓動老師重新選班長,老師不同意上課就不好好上,每節課都跟老師說要重新選班長,老師后來實在擰不過就同意了,結果是小芳的堂哥圓圓以壓倒性的勝利取得了班長一職,唯一的不贊成票是我投的,因為我覺得原班長實在是沒什么過錯,而且好可憐,每節課都被班里同學聲討下臺。原來小芳和堂哥他們早已跟班里其他同學講好要選圓圓,可能是威逼利誘。這件事讓我開始對他們不再有什么好印象。
四年級時班里來了個鄰村的轉學生“贏”,調皮,帥,有個性。雖然我們當時才上四年級,但已經開始對異性有好感了,他成了班里幾乎所有女生明里暗里喜歡的對象,當然也包括我。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會很小心翼翼的,所以我并沒有流露出對他特別關注,特別有好感,就是同學之間平常的那種打打鬧鬧。有一天,他桌面上有一副畫,一個短發女生穿著裙子坐在課桌上。他說畫的是我,當然很多女生都聽見了,我當時也沒覺得有什么。畢竟我從未跟他也未當著大家的面說喜歡他。當時我們的老師(既教語文又教數學,農村學校缺乏師資),每次數學課爬黑板做算術題應用題之類的都會叫上我和贏,有一次我倆正在爬黑板做題,贏拿的黑板擦一下砸到我腳上了,老師開玩笑說贏你小心點,小心砸壞了嫁不出去賴你家里去。作為一個老師,這樣說話真的好么?!讓我平白無故招來女生們的怨恨。當然那個老師是經常找高年級女生談心的那種老師,就在我們的自習課上。
四年級就這樣在打打鬧鬧中度過了,我確信小芳肯定知道我喜歡贏,就像我知道她和其他女生也喜歡一樣。四年級暑假,兩個平常不怎么一起玩的同學佩佩和小淑每天都來找我玩,還跟我說小芳她們的壞話,我平時就不待見小芳她們,覺得她們霸道欺負同學,所以也跟著說壞話。后來有一次我們三個在小河邊玩耍,我突然看見不遠處有小芳她們,當時并沒多想,只是覺得她們家都住在村東頭,怎么突然跑到村西頭來玩了。
很快就開學了,我們升入了五年級,老師還是那個老師,同學還是那些同學。但我已不是老師喜歡的學生,也不是同學喜歡的玩伴,而且女生們都喜歡的贏又轉回原來的學校了。更加讓我不可思議的是暑假經常找我說小芳壞話的佩佩和小淑竟然對小芳畢恭畢敬,每天跟她混在一起。我這才明白原來是小芳設的計,派小兵兵摸我的底,看我是友是敵。以小芳為首的女生們開始孤立我,想法設法陷害我,詆毀我。有兩件事至今我無法釋懷。一是她們主張要去老師地里幫老師拔草,我沒去,老師就把我調到最后一排靠墻的一個角落里,和班上一個看起來傻傻的天天掛著鼻涕的男生做同桌。每天都有人往我筆記本上亂涂亂畫,把我整理干凈的桌面弄亂。每天都有人去老師那告我的狀,說我在家看電視,上學遲到了之類的。后來老師開始派我去辦公室給他生爐子,擦洗他騎的臟臟的自行車。這些事情他以前從來不找我,只會找他不喜歡的學生去干。或許你覺得這些事情根本沒什么,但對于一個十歲的小女生來說,這些就是天大的事情,我每天都在惶恐和痛苦中度過,不甘心這樣,又不敢于反抗,甚至不敢告訴自己的父母。我選擇了當膽小鬼,開始討好小芳,參與到其他女生中每天早問安晚請示,每天都去她家等她吃完飯一起上學,當時班上所有的女生都去她家等她吃完飯一起上學。買冰糕會買兩塊,一塊分給她。壓歲錢會分兩份,一份給她。當然并不是我一個人這么做,全班女生都這么做。那時候流行還珠格格的貼畫,我們一行女生經常下課后就去鎮上的小店里看貼畫買貼畫。農村的經濟條件不好,孩子們也很少有零花錢,當然光看不買的次數很多。后來小芳讓我們去偷!誰交不出貼畫就懲罰誰!
那時候班里很流行配對,誰喜歡誰之類的。小芳要求每個女生必須說出自己喜歡的男生。我真的沒有喜歡的男生,我喜歡的男生轉學了。但因為知道小芳也喜歡她,我最后硬生生地說個我不喜歡的男生的名字。嗚嗚......
一天,我正和表妹走在街上,互聽遠處有人罵我,遠遠看去竟然是贏和他的小伙伴們。我特別傷心,?不知道為什么我曾經喜歡的男生竟然對我惡語相向......?
四五月份天氣已經很熱了,小芳和她的班長堂哥圓圓竟然讓我們去麥地里捕蝴蝶給她們,那時麥穗已經結了,還有麥芒,人奔走在麥地里會起一身紅疙瘩。而我們卻都去捕了,小芳和圓圓在教室等著我們。我回去的比較晚,很納悶為什么大家都在教室外面,怎么不去教室休息涼快下。進去以后才發現原來贏在教室了,他回來找圓圓他們那些男生玩。教室里只有我和贏,我特別尷尬,也特別懊惱,因為被他無緣無故罵過,因為小芳和圓圓故意讓我難堪!?
我每天都過的很痛苦,當時很傻很懦弱,沒有勇氣反抗,也沒有勇氣告訴老師和父母。因為老師越來越喜歡小芳,他可以去她家打免費的電話,當時全村只有她家有電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學習,逃離這一切!我盼望著早日升到初中,不用跟她們一班。不過日子總是那么漫長,一眼望不到頭......
初中仍然還有小學同班同學跟我一班,我課桌桌洞里經常有罵我的小紙條,寫著不堪入目的話語!初二時竟然還和小芳分到一班,她還讓她的小兵兵借匿名男生的名義寫假情書給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念出來。上面的字體我太熟悉了,小學5年初中2年都在一起,一眼就看出是誰寫的。那時候正是對異性又期待又排斥的年紀,男生跟女生即使是前后位,也不怎么說話,所以那封情書讓我覺得很難堪,好像自己是個不愛學習的不良少女。
小娜是小芳的得意手下,但她應該跟我一樣,不喜歡她但又不敢反抗。有一天,她突然來找我,說很多事情都是小芳指使的,目的是打到我,她跟老師說我的壞話,跟贏說我罵他的父母,還去村里的一個神婆那里扎了個小人,當作我,用針刺小人的腿,詛咒我腿疼......高中時候一次運動會,我的左腿真的就意外受傷了,而且疼到現在.....?
我真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十歲小學生的心思算計,然而事實就是這樣。現在看來,我所經歷的就是校園欺凌事件吧,只是當時年少,不懂表達,不敢反抗,明明很反感很受傷,卻要笑臉相迎,任人擺布。 但心理創傷遠遠大于當時的負面的情緒情感。很多年我都不能釋懷,就算現在回憶起這些仍然不能釋懷。每次從夢里大喊醒來,老公都問我怎么了,我只是跟他說做噩夢了,其實都是夢到了小時候的那些事。以成人的視角看那些事好像沒什么大不了,但放在彼情彼景,那些事情卻讓我感覺生活暗無天日,童年痛苦不堪,總是想要逃離......
校園欺凌不僅現在才有,它一直存在!只不過以前網絡和媒體沒這么發達 ,沒傳播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