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無紀年的盜世中,出現了兩個有名的大盜,一人是名曰武盜,一人名曰文盜。據說武盜有人見過在占山為王,過著快意恩仇的日子。而文盜聞名天下,卻從來沒有人見過起廬山真面目。
武盜的理想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革命,成為坐擁天下之主。相信手里的利刃。
武盜小日子過得也挺好,說是大盜卻是不用提刀打家劫舍。武盜也會文治,在方圓百里內,武盜直言不諱,周圍上供就不采取武裝打劫,倒還是維護一方安寧。三不管的地界,武盜的收取的上供竟然沒有政府的賦稅高。武盜的地盤有個有詩意的名字,叫樂都山。官軍幾次進擊都無功而返,因為武盜發動的人民戰爭,方圓百里都是眼線,當地民眾擁護武盜。
一天武盜在夢中醒來,突然有了個想法:要做天下之主。
武盜召開山寨大會,決定起兵攻擊政府地盤,要奪取天下。口號是愿天下都是樂都山。
武盜人馬齊整,很快打下江南的地盤,實行的還是低于政府的賦稅。一時風頭無盡。積攢20萬的兵馬。政府軍節節敗退,奪取天下是乎就是兩年內就能完成的偉業。最受到打擊的是地主豪強,受到武盜的嚴酷的鎮壓。
不久朝廷的圍剿計劃重新擬定,在周圍的地方同樣輕徭薄賦,并嚴懲貪官惡霸,并經濟封鎖江南一時武盜在江南周圍是節節敗退。武盜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這個圍剿的方略與指揮就是傳說的文盜執行的。半年后,武盜敗退回樂都山,樂都山的民眾在戰爭中幾乎消耗殆盡。樂都山無民可守,不久武盜被生擒。
武盜被押解京城,等待的是最終的命運的審判。武盜在天牢中不知道失敗在什么地方,按理不會敗的如此的快啊。
那個一生齊名的對手文盜究竟是何方神圣,到底用什么打敗了自己。
文盜與武盜的英雄會
一天武盜被帶出天牢,武盜以為是自己的末日來了,英雄就是英雄。武盜氣宇軒揚走出牢房。武盜來到了一個山中,山間平地有桌子已擺上美酒佳肴。一個高冠面如粉玉的貴公子在迎候武盜。
武盜甚覺貴公子之奇偉。武盜不禁提前作揖,貴公子回禮。貴公子說:“英雄請坐,隨從回避百丈之內不得有人。”百人的衛隊面有難色,貴公子眼色凌厲,衛隊長領命眾人皆退百丈。
武盜與貴公子入席,兩人相對而坐。貴公子面色沉靜。武盜開口問道:“敢問公子何人?”貴公子眼睛與武盜對視,:“英雄干此一杯在敘。”兩人滿飲一杯。秋風和煦,高陽暖暖,流水潺潺。貴公子:“如此風景,與英雄暢談,實在是三生有幸,我就是你齊名的對手文盜”。武盜一聽,手中杯子一震,酒水撒出來了。:“你?你是文盜?”,文盜回答:“怎么不相信嗎,是不是少些英武之氣,讓英雄失望了,而你的對手就是一個白面書生,哈哈哈”。武盜:“實在難以想象公子竟然也是一樣的大盜啊,幸會啊,來我敬你一杯”。武盜端起酒杯向文盜敬去,兩人又是一次滿飲。文盜:“英雄是為武盜,我是為文盜,天下大盜皆在此,實在一大奇事,你是第一個知道我的身份的人,也是唯一的一個知音,都為盜天下而來”。
以武盜之是為賊,以文為盜是為圣。
文盜開口:“以武盜之是為賊,以文為盜是為圣”。武盜一聽,張目結舌,文盜就是當今的天子。“你是天子?”,文盜:“怎么不信嗎?聽說過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嗎?你是失敗了,你知道你失敗在哪里嗎?你違背道統,因為讀書人都相信心中的圣賢,應該說是圣賢給他們描繪的生活的藍圖,沒人愿意去懷疑其中的合理性。縱然有那么多的不合理性,讀書人還是相信。而我就是在用這個藍圖的夢想去實踐著,但人性為惡,圣人的藍圖實在是太過美好。我又不不得容忍一些不光明的事,殺伐決斷,因為我懂人性之惡。江山基業是祖宗留下的,我要做的就是繼續這個藍圖的夢想。我是大盜,天下都是私產,其實我又何嘗不是深陷其中。道統就是我的文,用了一個夢想攫取了天下。我雖然也是殺人,卻不能無度。更多人的對未來格局的恐懼就是你失敗的原因 ,而我能保持他們生存是可以預期的,你卻不能。”武盜驚訝了是啊,我是打破別人的生存方式,按自己的意愿改變,這實在是艱難的偉業。千年的文化積淀,豈是一朝能變天。
武盜:“文盜兄,我受教了,愿意洗耳恭聽,來干一杯暢談”。文盜斟滿一杯,一飲而盡,“痛快,其實說是我坐擁四海,可是享受也就是一天三頓,夜宿七尺床,說我是大盜只是天下有人看上這好像頗大的產業。其實我又不是被詩書禮儀盜去品格,我活的不瀟灑,為君之道,天下太平尚好,如你等英雄烽煙起事,操碎了多少心。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我的天下。人人若沒有太大的貪欲,真像圣人那樣要求自己,又何來朝廷,何來你的樂都山。人性的丑陋在帝王看來只是正常的,所以我要接受你的挑戰,澆滅你的理想,還一個個普通人平靜的生活,雖然很多平常都是自私的叫我為文盜。其實何其辛苦。天下英雄的偉業理想如你只能等著我的大刀”。
武盜:“文盜還不如武盜,武盜還是快意恩仇,大碗酒肉,文盜有道統的束縛,而我武盜沒有,這么說每一個普通人都是武盜,在用自小小的自私而攫取他人的利益,如我在樂都山一樣,從來沒想過要樂都人上供是否合理,用強權說話”。文盜:“要治住天下如你文盜般英雄人物,就只有文治武功,讓更多的人放下小小的自私,真正的讀通圣人的藍圖實踐他,而我空有大盜其名,卻是在守護一個理想藍圖,說我盜天下,其實何嘗不是天下把我盜為君王,暴力機構就是為了以暴制暴。天下治理從來就是艱難的,有人就要治下去,人性之惡永消失,普通人希望圣人降世天下就大治,何其可笑,其實每個人都可以是圣人,只要祛除自己心中的私念。生活才會更美好,如人人為圣人,就沒大盜了,文盜與武盜都會消失。文盜以文而化之,以武而霸之,天下不敢怒。天下有幾人能知,天下之所以會亂,家庭之所以會不安,都是武盜般的私欲在隱隱發作”。
武盜:“天子辛苦,今天才知道為什么我會失敗,因為我的私欲,你的無私卻成就了你的江山,不想盜亦真盜有江山。想盜的只有空歡喜”。文盜:“窺人性之惡,猜人心之善。愿天下無盜這江山不要罷,防住了武盜,在于防住心中之惡”。
文盜:“武盜英雄,知音難覓。甚是暢快。可是你還是你要伏法,為天下”。
武盜:“聽文盜一席話,我死而無憾,愿天下無盜,干”。
文盜:“可嘆天下如你明道者不多,不去心中之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