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山里有一處水源地,于是結(jié)伴同行。
這里據(jù)說一年有280天都在下雨,我們?nèi)サ耐局谐啥家恢逼皾姶笥辍ER行前尚有疑惑,這山,能爬成么?
出了成都范圍,雨勢開始緩解,雖然依舊烏云蓋臉。
到達,整隊,等待,出發(fā)。距離早晨的大雨已經(jīng)過去六個小時。
正式爬山時,太陽已經(jīng)微微露臉,我們順著水泥路往上走。領(lǐng)隊將我們送到一河口便返回,余下的人自然組隊。
山里空氣濕悶,不一會就看見前行的人衣衫背后潤出背脊骨來。經(jīng)過幾處河口,搭檔著過河。有女生因為鞋進水發(fā)出尖叫聲,跟隨的孩童不愿前進,玩水比爬山更有吸引力。
成年人一門心思往目標進發(fā),一隊人逐漸分為三三兩兩。爬山的人目標不同。想著去看水源地的人,一路披荊斬棘。對大山更有興趣的人,落于隊末,時不時看花摸草,搭救落水的黑蟬,給雨中的蜘蛛拍照。
半山腰處,開始有淅瀝雨渣。抬頭看更高山峰,烏云覆蓋,白霧圍繞。山路蜿蜒,人群被拉開距離,盡管相隔不遠,但被樹木遮擋,總能享受山間一人的暢快。
沒有開辟出來的山路更多就是人的雙腳踩出來的道,有時需要手腳并用。對膝蓋的磨損減弱,但更考驗?zāi)_掌的抓地能力。
這山談不上有多生野,大概被人長時間開發(fā),有種山里的精靈都避嫌,轉(zhuǎn)去其他地方定居的感覺,雖然安靜,但沒有太多可以溝通的氣息。
雨水將頭發(fā)浸潤時,我們來到水源處。從山里縫隙里流出的汩汩流水,被鐵網(wǎng)隔斷,行人隔著網(wǎng)看它一眼,我形容像在“探監(jiān)”,只能對它說聲“你好”。
留下印象的反而是肆意橫躺的竹林。
轉(zhuǎn)身前往另一處名山。對比強烈。剛剛進入名山,渾身的燥熱被悉數(shù)沒收,山里的植物行成網(wǎng)陣,各有章法,石頭做了山門,樹木各安其道。
行至山間,有一個涼亭,亭里懸吊著巨大鐵鐘。鐘的周圍有一圈木頭圍欄。旁邊木牌上“圣水晚鐘”幾個紅色刻字的凹槽里被青苔占領(lǐng)。不知道這是哪個年代的古物了。
鐵鐘被刻滿經(jīng)文。佛家特有的咒語遍布全身。我對咒語沒有太多感受,只是在鐵鐘前想象前人是如何一刀一刀將經(jīng)文刻上。
鐵鐘令我想到“生命態(tài)度”的更新。我們也許將生命分解為很多的部分,時間上代表的青春年老,身份上代表的單身或家長,還有個人價值的區(qū)分。但是,如果一個詞語來從整體角度看待它們,也許“生命態(tài)度”會合適一些。
從這個角度出發(fā),似乎能在任何一個時間任何一個地點體驗生命,不僅僅是情緒流動,或者感官變化。它應(yīng)該是雙向的,好像人的心里時時有“生命的原人”存在,他問你當下的心境,你被迫和他對話,被迫進入思考,需要告訴他此刻自己是否和它在一起。
也許這樣的態(tài)度是把人引向意識的更深處,當我們一步一步面對內(nèi)心陰影,逐漸感受到越來越精細的自我后,要面對的更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