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語,怪力亂神,孔尼厄而作春秋。天不尤,明鏡高懸,趙宋狀而訟春秋。
清明三意,節氣坊里盛世頌辭;
春秋八辯,東京夢華記錄為證;
上河四釋,游街墳或逆水行舟;
不尤五絕,為民請命沉冤昭雪;
蕭瑟秋風帶著幾分料峭寒意拂過熱氣升騰的東京城,汴河也隨之泛起陣陣漣漪,大有洶涌成洪波之勢,水面上舟船竟渡千帆過盡,兩岸行人往來熙攘翻江之鯽。
臨近子夜十分,想必虹橋周遭的瓦子勾欄還是華燈璀璨,歌舞升平。但繁盛角落處的偏僻陋巷,卻只有三兩盞燈籠隨風搖曳明滅不定,打更人的梆子聲從遠處傳來若隱若現,顯得更加寂寥。
趙不尤和衣而臥,身側空空蕩蕩。溫悅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察覺到什么異常,昨日晚膳后又回了傘鋪。
自清明大案結陳,罪魁鄒勉授首,自己的生活一夜之間又回歸了正常。盡管平日里要為開封府效力,訟攤也正式開了起來,接手的案件多是民生斗訟,再無梅船、帽妖、鬼考官那樣的詭異且惡性的兇案。一家人在大噪希靜的亂耳蟬聲中,度過了一個祥和明媚的夏天,往日種種,猶如春秋大夢一場。
咚咚咚......窗外忽然響起幾道有節奏的敲擊聲。
“趙不尤!”
“您回來了!”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們一家受苦了。”
“能為寧遠將軍效力,不尤...倍感榮幸。”
“緊張什么?我又不是來和你搶訟絕的。”
“說來慚愧。世人謂我訟絕,我不過是破了幾個小案子,臺前小鬼打架罷了。將軍在暗處幕后所破,金之范樓、木之八子、水之變身、土之梅船、火之香袋等五行連環案,才是真神仙的斗法局。”
“天衍殺局,形格勢禁,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出戲你還得繼續演下去。”
“是。”
“聽說趙老爹用金牌救了兒媳,他那塊可就失效了,這塊你拿著。”
“這這這......”
“這什么這,這可是太祖御賜的金牌,當今天下,大概也只有柴家留有一塊了。”
“顧巡使那邊?”
“大可放心。我一會就去見他。”
夜深人靜,明月在天。趙家小院門口佇立著一個人影,清冷光華映照出了那人的臉龐輪廓。身如蒼梧,眉如墨刀。好似黃庭堅《松風閣》詩帖中的雄健兩撇。從左額到右頰,斜斜一道狹長傷疤,在光影斑駁中十分猛厲駭人。
“中秋明月幾時有,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