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晴
[童話]短尾巴松鼠和皮皮兔的故事—目錄
皮皮整整昏睡了兩天兩夜,這期間,兔媽媽時刻在它身邊悉心照料。看著沉睡的皮皮,想想為了救皮皮而遇難的丈夫,它心如刀絞。它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一遍又一遍地為兒子祈禱,祈禱兒子快快醒來。
皮皮昏昏沉沉地睡著,它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它夢到自己回到小時候,爸爸媽媽還在身邊,它夢到自己和可可、阿圖一起快樂地玩耍,它夢到咕嚕已經長大……它感到身體很累很累,眼皮很沉很沉,它真不開眼,也動不了。
當皮皮終于從昏睡中醒來,看到熟悉的家和思念已久的媽媽,它有點恍惚地揉搓了一下眼睛說:“媽媽,我是不是死了?”
媽媽激動地將皮皮攬入懷中說:“我的孩子,你終于醒了!你沒有死,你怎么會死呢?”,說著,兔媽媽的眼淚如泛濫的洪水般涌出眼眶。
它為兒子醒來感到無比欣慰,也為丈夫的離世而感到悲痛萬分。它不知道該如何向皮皮解釋兔爸爸的去向,它實在不想將這個殘酷的消息告訴皮皮。
皮皮安靜地躺在媽媽懷里,感受著媽媽的心跳,回憶著落水的經歷,就像一場噩夢一般。它不解地看著媽媽哭紅的眼睛問道:“媽媽,是誰救了我?”
媽媽的眼睛里又一次盈滿了熱淚,可它盡量不表現地過于悲傷,它忍不住哽咽地摸著皮皮的腦袋說:“是小鴨子和青羊爺爺,是它們救了你的命!”
皮皮看著媽媽的臉,努力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好久沒有說話,它隱約地感覺到事情并不像媽媽說的那樣簡單。
它忍不住問媽媽:“爸爸呢?”說出這句話時,它的心理是多么忐忑啊!
兔媽媽又一次哽咽著說:“爸爸……它去了很遠的地方。”
看到媽媽的異常反應,聽到這樣的解釋,皮皮心里噗通一下,它眼中的光芒瞬間暗淡下來,它已不是天真的孩子,它知道爸爸或許已經不在了。
它萬念俱灰地將頭埋在媽媽的胸前嗚嗚地哭起來。兔媽媽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悲傷,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皮皮一邊哭一邊說:“都怪我,都怪我,爸爸是為了救我……”
兔媽媽又一次抱緊皮皮說:“皮皮,不怪你!你是爸爸的驕傲,如果爸爸知道你活下來了,它一定會高興的。”
皮皮抽泣著,呼喊著:“爸爸——爸爸——”這聲音是那么撕心裂肺,感天動地。
可是那又怎樣呢?人死不能復生,動物也是同樣的道理。縱然生者怎樣傷心欲絕,逝者也不能復生了。或許只有好好地活著,才能告慰逝者的靈魂。
皮皮哭到嗓音沙啞,眼淚枯竭。最后它只是依偎在媽媽身邊,默默地看著這個熟悉的家,看著熟悉的一切,仿佛每件東西上都有爸爸的影子。它回憶著爸爸的音容笑貌和說過的話,陷入了一種近乎絕望的恍惚之中,它心里還是接受不了爸爸離世的事實。
烏卡卡森林是那樣的寧靜安詳,一陣微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偶爾會有蟈蟈發出清脆的響聲。然而,這靜謐的夜晚給皮皮帶來的卻是加倍的孤獨和恐懼。
干枯的樹枝張牙舞爪地在空中蔓延,變幻莫測的云在微風的吹拂下游移不定,冰冷的月光穿過樹枝灑了一地斑駁的影子。
皮皮聚精會神地遙望著天空,看著那珍珠般閃耀的星星,它突然想起爸爸曾經對它說:人死后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它感到了一絲欣慰,然后便仔細地觀察每一顆星星。可是天上的星星有那么多,到底哪一顆才是爸爸呢?它陷入了一種困惑的狀態,它專心致志地觀察著、思考著。
有的星星很大很亮,有的星星很小很暗淡,有的星星仿佛觸手可及,有的星星卻在遙不可及的天邊。到底哪一顆是爸爸呢?
它忍不住小聲問媽媽:“媽媽,你說哪一顆星星是爸爸呢?是最亮的那一顆嗎?”
媽媽沒有回答。皮皮轉身看了媽媽一眼,原來媽媽已經睡著了。皮皮輕輕走到媽媽身邊,給媽媽蓋上了被子。兔媽媽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它實在是太累了。
皮皮繼續來到門口看星星,它一邊看一邊小聲念叨著:“對,爸爸一定是最亮的那一顆星星,因為它是那么勇敢、那么善良。”
這樣想著,它不再感覺那樣悲傷。因為它覺得爸爸并沒有遠去,它永遠都在。爸爸會一直在天上看著它,給它帶來光明和快樂。每當它想念爸爸的時候,就可以抬頭看看這美麗的星星。它可以把快樂分享給爸爸,也可以把苦惱向爸爸傾訴。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皮皮和媽媽漸漸從悲傷情緒上走出來,開始了正常的生活。皮皮仿佛經歷了一次風雨洗禮一般,這個世界在它眼里變成了另一個樣子。它變得更加成熟和勇敢,因為它知道它這條命是用爸爸的生命換來的,它不想讓爸爸失望,它要用更加積極和樂觀的心態去面對生活,才能對得起爸爸的犧牲。
它的身體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健康和活力,它又能像以前那樣飛快地奔跑,輕松地爬樹。看著晴朗的天氣和美麗的烏卡卡森林,它感到活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它來到小河邊,對曾經救過它的鴨子們表示了感激之情。它為小鴨子們帶來了好多美味的食物,然后深深地對著鴨媽媽鞠了一躬說:“鴨嬸嬸,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命!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們!”
鴨媽媽微笑著看著皮皮說:“不用謝,我們都是朋友,當然要互相幫助。”
皮皮看著這一群善良又可愛的鴨子,很感激地說:“謝謝你們,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告訴我!”
小鴨子們簇擁著皮皮,用長長的嘴巴在皮皮的腳丫上磨蹭,逗得皮皮咯咯笑個不停。
告別了鴨子們,皮皮又來到青羊爺爺家道謝。看到青羊爺爺,它忍不住留下了淚水。青羊爺爺摸了摸皮皮的腦袋說:“傻孩子,都過去了,別哭了。”
皮皮抽泣著說:“青羊爺爺,謝謝您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