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這個題目我又有些后悔。既然是白日夢嘛,又何必有晴天?
好吧,既然是我自己的想法,不如將錯就錯。
寫作從來未曾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直到看完史蒂芬.金的自傳式寫作指導書《寫作這回事兒》(原版書名《 On Writing》) 。書中前半部分是自傳,傳奇幽默型的。給我印象最深刻的兩個片段是毒藤擦屁股和母親過世。我更喜歡前一個,因為我也有過被歲數更大的哥哥稀里糊涂蒙騙的經歷,不過我沒拿毒樹葉擦過屁股,但肯定挨過罵。至于母親,我媽還在世呢,讓老太太省下踢我屁股的勁兒吧。
書的后半部分是寫作的心得,也是指導。關于寫,我能理解金先生對被動語態和副詞的痛恨,因為我曾發現自己在寫中文的語句時,居然都愛用被動語態。真是太討厭了!它們暴露了我對寫作的畏懼。
我真的從沒想過會用寫作和閱讀來填滿我的閑暇時光(可能是源于我對好萊塢電影和美劇的癡迷)。現在的我居然真正的提起筆(按鍵盤)來寫東西了,真是奇跡!我想是金先生對自己“從小便頗有想象力”的評價對我做了正確的引導。
我確實頗愛想象,從小就是。
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在戰斗,但是在我的想象中,確實是千軍萬馬。記得有一次我在上完街邊的公共廁所出來后,(那時候不像現在,都有自家的馬桶。大院兒里的人都是出來用公共廁所的),看到了一輛嶄新的紅旗轎車停在路邊。可能是太新了,那被路燈(當時已經是晚上了)照的流光溢彩的車身立刻引發了我的無窮想象。來吧!你這罪惡的戰車!我要劈死你,還有你里面那個罪惡的靈魂!我拿著自己的塑料刀沖了上去。結果可想而知。
很不幸,車里當時沒有人,而且周圍住的鄰居也都在原地看著,可能作為大腦正常發育的大人,他們已經能夠推理出我最后的結局,并準備著看笑話了,不然我一定能被成功阻止(畢竟我還那么小)。
我帶著勝利者的心情和姿態回了家,而且直到有人敲門,我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里(我那么小,卻帶領兄弟們戰勝了那架鋼鐵鑄成的龐然大物)。我的想象力不光豐富,而且持續的時間還長。
當我的父母得知他們的寶貝兒子把區長(我就不說我是哪個區的)的車用塑料刀劈出了一車的印記時,你能想象到他們張著嘴,眼睛快要突出來的表情吧?當時區長大人去旁邊一個大院兒慰問退休的政府職工,當然,司機也跟著進去了。我就在大街上把他的“座駕”給劈了。據說司機出來看見自己的車都快瘋了。
后來好像是區長大人寬宏大量,也沒讓我們賠,批評了一下就走了。爸媽可是一個勁兒的道歉。其實沒必要,以當時我們家的情況,除了房子,其他都賣了估計也賠不起。而且我就是一個沒上學的孩子,難不成把我帶回家煮熟了祭祖?
父母沒罵我,估計是我太小,要不就是他們太震驚了,再想的邪惡一點兒,就是他們根本不在乎——不就是區長的車么,砍了怎么著?我們都道歉了。
還有就是我頗愛自言自語。我在睡前躺在床上編對話,好幾個人的,還要配上不同的語氣。我沉迷于此,不能自拔。可能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有一次我媽居然在他們的房間都聽到了。等到她第二天問我的時候,我其實真的什么都記不住了。現在我又后悔了,如果當時我就把這些對話記下來,現在寫本兒小說都夠了。
我不想再這么后悔了,所以決定把未來所有想的這些都記錄下來。 一是看看我到底能想出什么花樣兒,再就是練習寫作。是的,我想要開始寫東西了,而且是認真的去寫。也許這樣,我的白日夢不會再成為沒有任何意義的朦朧記憶,而是光線明亮,線條清晰的故事,可以講給別人聽的那種。
真正的晴天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