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我在家養尸。
在外打拼8年,一直都在忙碌,或在出差的路上,最近辭職,放空自己一段時間。
我遠離家人,把妻兒父母都放在了北京,自己回到老家房子里待著。他們吃喝拉撒、苦惱困惑皆與我無關。
這一段時間,我只屬于我自己。
1
上旬
一個人在家就是舒服。
沒了父母嘮叨,沒了老婆的催促,沒了兒子的糾纏,放下背包,坐在沙發上,泡上一杯自己的喜歡的巖茶,打開電視,來個葛優躺,充上兩個平臺的電視會員,想看什么就什么,可非洲看獅,可芬蘭看雪,可美國看球,可日本看片……
130平米的大房子都屬于自己,我坐著,蹲著,躺著,趴著,我斜坐著,半蹲著,“太”字躺著,“大”字趴著……沒了北京的煩躁不安,只有內心的寂靜。
一個人吃飯就是舒服。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顧忌生病的父親,不用顧忌不能吃辣的兒子,不用顧忌不吃肉的媳婦,大蝦、紅燒肉、扁粉菜、羊肉湯、地鍋雞等等,都讓外賣小哥送到門前,我只需要打開門即可。外賣簡直就是為懶人而發明的。
一個人睡覺就是舒服。
沒了兒子橫著躺的煩惱,沒了在北京小床一家三口的拘謹,大的榻榻米,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裸體睡覺,不脫衣服睡覺,穿著襯衣睡覺,穿著西服睡覺,無所顧忌。
我看會東瀛動作片睡覺,我看會美國激情片睡覺,我看會韓國倫理片睡覺,我看會論壇小圖片睡覺,無所顧忌。
一個人看書就是舒服。
買本性社會學大師潘綏銘的書,了解90年代紅燈區的現狀,看看張學良的回憶錄,了解一下民國大少年輕時和11個情婦的故事,看看馬伯庸新書,了解文字鬼才對大明王朝的顯微解析,看看宋詞三百首,了解古代文人的撩妹技巧……
2
中旬
人獨自在一個空間待久了,往往穿的衣服越來越少,內褲裹身,晃晃蕩蕩,不洗臉,不刷牙,不洗腳,不洗澡,不要臉。
吃飯不太舒服了。
小區附近點餐吃了一圈了,已經沒啥可再挑起自己的胃口了。自己有時候勉強下份面條,用方便面調味,弄倆雞蛋,一個香腸,味道不佳,主要還得刷碗,刷碗還得勞動,不佳。
吃飯也不再有規律,餓的實在難受,就勉強對付一口,有時候一天吃兩頓頓,多數是一天吃一頓,再沒有一天三頓的時光。吃飯純粹就是為了維持生命。
睡覺也不太舒服了。
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昏天暗地。
發現躺久了,背部肌肉疼,側身躺久了,胳膊疼,坐著久了,屁股疼,趴著久了,蛋疼。
電視劇,客廳了看,被窩里舉著手機看,坐在便池上看……《懸崖》看的多了,心疼,《李衛當官》看得多了,眼疼,《鹿鼎記》和《權力的游戲》,蛋癢。
心里也不舒服了。
很多天不見家人,想看看兒子,想給兒子聊聊最近抖音上看到的魚類的故事,想給老媽聊天,感覺她有時候的嘮叨也不是討厭,想給媳婦聊聊天,感覺她的催促也是一個小小的責任應當。
想找人聊天,內心不僅僅是空虛,更是寂寞。
一個人在一個空間長了,就是在坐牢,一個人在最高的級別待久了,也是在坐牢。
別墅里的家庭婦女,在坐牢,容易出軌;古代的皇帝,在他的權力空間里只有他自己,在坐牢,容易變態殺人或者變態虐人;徐大腸,把自己放空屋內太久了,也是在坐牢,容易煩惱。
3
下旬
成了裸人,不再穿衣服了,家里只有我,我就是家,家就是我,我就是天下,天下就是我。
看電視不舒服,躺著不舒服,睡覺不舒服,看書不舒服,撒尿的時候也在想,人還得撒尿真是無聊,不舒服。
人已經焊在了沙發上,除了上廁所,都在沙發上躺著,不再躺在床上了,還得回到臥室,太麻煩。在沙發上,不分晝夜,不知早晚,不到困死絕不睡覺,不到餓死不吃飯。
不知道吃什么?
突發靈感。
吃屎怎么樣?
自己拉出自己吃,可以分兩種方式來吃。
一是,冒著煙吃,拉出來放在碗中,趁著熱氣吃,若太稀,就當粥喝。
二是,可以炸油條的方式,也可以放上各種調料,孜然味,麻辣味,五香味,原味,一屎多吃,一吃多味。
上面兩種方式還是麻煩,最好是有一個管子將肛門和口腔連到一起,實現人類自我循環。
人,懶到極致就是吃屎。
我不想吃屎,我要忙碌,我要上班,我要奔波,我要出差,我要應酬,我要賠笑,我要折騰,我要獻身,我要996,我要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