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分析稱,如果你在睡眠過程中做了夢,說明你睡得不好,睡眠質量不高。我并沒有這樣的感受。現在好像晚上很少做夢,但如果睡過了頭,一睡睡到了大白天,反而時常做白日夢。有時從一個很有邏輯的夢中醒來后,坐在床上,窗戶外面陽光的照射會給我一種很詭異的感覺。隨著年齡的增大,我發現在自己的夢中,盡管情節和人物有時不合常理,但是整體而言,這些夢卻越來越完整、越來越清晰,常常像是一個故事,細想,更覺詭異。當然,這可能是我能記得起的夢經常是屬于白日夢的緣故吧。白日夢比夜晚的夢更清晰,這是極有可能的。因為做完白日夢后,你很快就可以起床了。
我沒有讀過佛洛依德的《夢的解析》,雖然它很早以前就在我的必讀書目之中。后來,我從一些科普文章上大致知道了夢產生的機制。不過對于夢這樣玄妙的東西,科學知識往往不如人們的經驗和切身體會深入人心。人的想象力是無限的,圍繞不可捉摸的夢,我們可以大做文章。 ??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從不同的渠道獲得了不少關于夢的迷信知識。比如,夢到菩薩和天門大開,那是吉祥的象征;夢到大橋斷了,有可能家里會死老人;夢到人死而復生,那么這個夢多半不是好兆頭;夢到漲水,尤其水很清澈,也不好;夢到蛇,解析出來的可能性很多,比如男女關系……我記得,我的外婆曾經煞有介事地對全家人說,有一次,她在夢中見到自己一個去世了十多年的女同事站在街對面不說話,只是沖著她笑,結果第二天她站在凳子上晾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就從凳子上摔下來了。我還記得一個阿姨對我說,她只要夢到人的排泄物之類的臟東西,準會發財,如果第二天去打麻將,準會贏錢。于是,我也漸漸開始相信,一些夢可以預示未來。
如果你時常做類似的一個夢,那么你一定是在某件事情上有心魔。例如,我的一個同學就偷偷告訴我,自己工作以后還總會夢到在做物理和化學卷子。我知道,她高中時代并不是很快樂,繁重的學業是她不快樂的很大一個來源。我姑姑給我講過,她時常夢到自己中學時喜歡的一個男生,其實連話都沒說過兩句。那是段無疾而終的卑微單戀。但是自己都快中年了,夢里偶爾卻還會出現這個人,讓她困擾無比。于是,本來已經遺忘的讓人滿腹惆悵的心事,一遍遍被想起。
大概是小學三年級時的暑假,有一天,我做了個很恐怖的夢,十多年以后我仍然記得那個細節。我夢到從家里面臥室的天花板上突然“啪”地掉下來一個男人,他手里拿著一根繩子和一個電筒、穿著花格子襯衫、帶著一頂鴨舌帽,也是格子的,最奇怪的是,他的臉上竟然蒙著一個防毒面罩。他下來以后,就鬼鬼祟祟地四處窺視。后面的情節我記不得了,但是就是這個細節讓我第二天在父母上班以后根本不敢在家里呆。無處可去就到幼兒園看我表妹去了。直到下午回家時仍然還很害怕。
以后我又陸陸續續做了好多夢。真正使我恐懼的噩夢很少,但卻印象深刻。小一點的時候,有一次夢到我媽走了,把我拋棄了,醒來的時候,淚流滿面;夢到過自己死去了,心臟從胸腔中跑了出來,后來又莫名地活了過來;夢到過有一條綠色的大蛇從門縫中拼命擠進來要咬我,幸好在它撲過來的瞬間,我醒了。上一次做的能想得起的噩夢是我在一所黑暗的教學樓中穿行,周圍都是泛著藍光的死人骨頭。醒來后,冷汗俱下。但是,已經沒有幼年那時那種深入骨髓的害怕了。畢竟,我長大了。
怪誕的夢也不少。中學時我學打“古墓麗影”,那天晚上就做了一個探險的夢,化身成了很厲害的一個女戰士。我夢到過自己被壞人追殺,但是從來沒被抓到過(可能是因為我老喜歡看驚悚片);夢到過自己經歷了“泰坦尼克號”沉船,巨大的柱子向我們砸下來;還不止一次夢到要趕著上課或是參加什么聚會,但是老出不了門。更讓人啼笑皆非的是,我還夢到過和家里的長輩談戀愛……
“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就像李煜那樣,有的人希望永遠沉醉在美夢中不再醒來,那是一種消極的情緒,卻也是無可奈何。而對我來說,真正意義上的美夢也不多,留在記憶中的就更少。盡管我媽說有時聽到我在夢里“咯咯”地笑。我記得,很早以前有一次夢到自己那段時間印象挺好的某個男生在夢中給我表白了,對我的態度很熱情也很溫柔。呵呵,夢里感覺很幸福,但醒來又是一場空,心里頓時還有點空蕩蕩的。以后看到那個男生時,回憶起自己的夢,難免有點羞澀。
后來我還發現自己做夢有一個奇特的規律,就是和我很熟悉的關系很好的朋友在我夢中出現的頻率比較小,反而有些不那么熟的人在我夢中出現的時候還更多。真的不知道為什么。難道是不熟的人給人的想象空間更大?有時也會幻想,我是不是也曾經走入過哪個人的夢中,而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呢?
?“莊生曉夢迷蝴蝶”,到底是蝴蝶夢到自己變成了莊子,還是莊子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只蝴蝶呢?真的不好說。或者,我有沒有可能正處于一個“夢中夢”里?
但我還是堅信,此時的“我”是真正的我。
說了這么大堆,其實,夢本身就是很虛無的東西。盡管它可能昭示了你內心深處的一些不為人知、甚至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內容。但是,在你肯定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時候,那一個世界就必然是虛假的。朋友們在一起的時候,很少說起彼此的夢。虛假的東西,就算你曾經覺得是那么真實,但假的就是假的。如果人能夠控制自己的夢,那我們的生活將會發生多大的變化?實現不了的理想可以在夢里實現,得不到的東西可以在夢里追尋。但是如果是那樣的話,這一個世界的人生的意義也必定會被消解。有條理的生活,必須是能分清夢境和現實的生活。
今天上班,早起,必須要午睡一會兒,也許會有一個好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