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
院子里這棵樹開的茂密
這里是我們最初羈絆的地方
你先遇見了我
轉(zhuǎn)眼卻戀上了他
忘了……我
㈠
這天,飄著蒙星小雨。
秦落鈺跪在墳墓前。雨無聲的落在黑色西裝上,隨著呼吸,明明閃閃的。
空氣里氤氳著一層悲哀的寂靜。
良久,一把傘打在秦落鈺頭頂,秦落鈺整個人陷在昏暗的陰影中。
“祎,等著我。”
聲音里帶著些許的顫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晏然聽不出來。但是,就這么一句話,卻是讓晏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晏然打傘的手不著痕跡的顫了顫。
隨著秦落鈺的站起,晏然打著傘跟在后面。
雨,似乎下大了。
晏然整個人淋在雨里。
“如果,我死后,請把我埋在這里。”秦落鈺沒有回頭。
晏然加緊了腳步,與秦落鈺并排走著。
這才看仔細了秦落鈺的臉。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平靜,無悲無喜,眼睛空洞的出奇,望著遠方,似在自言自語,“我喜歡一個男的有錯嗎?”
原來,是這件事。
晏然舒了口氣,“你沒錯。”
遠方有風吹過,撩著人心,“是啊,沒錯,所以他死了。”秦落鈺聲音里沒有一絲的情感,晏然有種錯覺,在他面前站著的……恍若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這次,晏然沒有再接話。
雨,驀地,停了。
晏然收起傘,加快了腳步,他想要離開這里。離開這個陰沉的地方。
枯黃的落葉把這條路鋪的厚厚的,整條路散發(fā)著腐爛的味道。腳踩在上面發(fā)出‘哼唧哼唧’地響,好似一個人的呻吟。
走出墓地。扭頭。秦落鈺卻不見了。
㈡
死的那個人,叫秦祎,是秦落鈺的……養(yǎng)子。
長得年輕帥氣,人又聰明懂事。
可是,在他二十一歲的時候,死了。
那天雷聲大作。天陰沉的厲害。
晏然被秦落鈺一個電話從國外叫了回來。然而,回來時已經(jīng)是一天之后的事兒了。
偌大的別墅把陰森這個詞發(fā)揮到了極致。
順著旋轉(zhuǎn)樓梯上去,上到三樓,再走過長長的走廊。走廊盡頭,秦落鈺失落的坐在地上,抱著已經(jīng)渾身發(fā)黑的秦祎。那個他養(yǎng)了十一年的……兒子,亦或說是戀人更為貼切。
“他死了?”晏然低頭,對著這房間里僅有的一個人。
“嗯。”秦落鈺抱著秦祎的手往懷里緊了緊。
淅淅瀝瀝的,雨下起來了。
“他死了。”
“嗯。”聲音被這嘈雜的雨聲掩蓋。
秦祎死的很平靜,就像是睡著了。至于怎么死的,秦落鈺沒說,晏然也沒問。這不關(guān)他的事兒。只要……秦落鈺沒事兒,一起都好。
除了秦落鈺,他晏然,誰都不關(guān)心。
㈢
然而,秦落鈺。失蹤了。
在他眼皮底下……失蹤了!
晏然,亂了。
晏然沿著那條剛才走的路,往回尋著失蹤的人。
但是,沒有。
空曠的墓地里,沒有一個人。
人沒尋著,天,就黑了。
晏然站在秦祎的墓碑前,無聲落淚。
“小祎啊,你要是在天有靈,就勸勸你爸爸。”
天又開始飄起了蒙星小雨。
晏然在秦祎的墓碑前,站了一夜。
他是在等秦落鈺,還是就想單純的站在這兒,晏然自己也不知道。
㈣
晏然和秦落鈺是從小到大的好友。
晏然有個秘密。他喜歡秦落鈺。但似乎秦落鈺不喜歡男的。所以,這個秘密就埋在了心底。
晏然想一直陪著秦落鈺,直到他娶妻生子。但卻遲遲不見秦落鈺有成家的意思。
餐廳。
秦落鈺喜靜。一直是食不言,寢不語的。
安靜極了。
良久……
“鈺,有沒有喜歡的人?”
“嗯?”秦落鈺無悲無喜的眸子為之一動。
“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兒?”晏然笑著。
“沒有。”
“哦。”
空氣里又恢復了安靜。
“晏然?”
“說。”
“我想要領(lǐng)養(yǎng)個兒子。”秦落鈺面無表情的說到。
“你還是自己生一個吧。”晏然打笑到。
誰知,第二天。秦落鈺真的有了個兒子。漂亮……極了。
秦落鈺似乎很喜歡小孩兒。這件事情本來很好,但,似乎太喜歡了。
之后晏然也經(jīng)常去秦落鈺家。但是,秦落鈺似乎對自己說的話更少了。
一年之后,晏然出國,就再也沒回來過。
秦落鈺不經(jīng)常和他聯(lián)系,一聯(lián)系聊的話題就是秦祎。
雖然晏然根本不想聽。
終于,這孩子死了。
㈤
晏然一個人站在墓碑前,望著墓碑發(fā)呆,就這么,被雨淋了一夜。
手機鈴聲在墓地里響起。
晏然接起電話,“喂?”
對面是秦落鈺的聲音,依舊聽不出悲喜,“晏然,你來家里接我吧!”
“你要去哪兒?”
沒有一句多余的話,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晏然回到別墅。
別墅依舊寂靜。一如秦落鈺一樣,不見波瀾,看不出悲喜。順著旋轉(zhuǎn)樓梯上去,上到三樓,再走過長長的走廊。
打開門,房間里,地上散落著的,是晏然在國外那幾年的照片。上千張,上萬千。
秦落鈺就躺在這些照片下面,睡的安詳。
“落鈺。”晏然嘴張了張。
沒有人應(yīng)。
晏然走上前,推了推躺著的人兒,“落鈺。”
還是沒有人應(yīng)。
“你有喜歡的人嗎?”
秦落鈺安靜的躺在那里。一如他以前一樣,看不出波瀾,無悲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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