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藤野先生”是S大的牧野先生。
牧野先生并非我在S大的博士階段導師,也非S大的老師,而是S大的學生,且與我在同一師門下。那應該是師兄妹之誼,怎會有師徒之情呢?
牧野先生出生于1947年,本科便畢業于S大日本史學專業,即刻就職成為一名高中歷史教師,直至退休。但他并不甘于閑適的退休生活,而是回到母校,重回爐灶,攻讀本專業的碩士、博士學位。我入學時,正值牧野先生博士三年級。
新生進校后一般都會安排一位學習伙伴,迅速幫助新人融入,有牧野這位大前輩在,導師便順其自然地將他安排成我的學習伙伴。此后的課余時間里,我基本接受著牧野先生的“指導”,生活方面又得到了他不少的關照。
牧野先生覺得,留學生千里迢迢來日本學習、研究日本歷史,精神可嘉,實屬難得。他自重回校門、做了幾位留學生的學習伙伴后,深感他們日本史學的基礎普遍比較薄弱,于是,與學習伙伴之間的交流漸漸地演變成了一對一的日本史教學。時間一長,他干脆一起叫上其他留學生,成立了日本史學習班,兩周一次,以留學生為主要對象,講授日本通史。
我參加進去的時候,已講到近代的大正、昭和時期,正好與我的研究相關度很高。學習班助我重新審視自身的知識結構,慢慢搭起日本史的框架,并在這一基礎上摸索、發現研究課題。多虧了牧野先生的學習班,縮短了我尋找課題的周期,一定程度上助我迅速找到合適的課題,讓我能夠三年拿到學位。又在一個學習班受益了呢。覺得自己好幸運。
其次,牧野先生會不時為大家介紹經典的參考書、論文,若是同門,由于研究方向相近的關系,則會針對每一個人的研究課題,提供相應的參考書,我便是其中的一大受益者。即便是現在,感激猶存。
此外,他還會帶領留學生去參加各類學會,我在日本入會的大多數學會都是牧野先生推薦的,在那里曾與好幾位名師交流,有幸得到了他們的指點。
最令人感動不已的是,牧野先生替每位留學生一字一句地幫忙改論文的語法,其細心跟耐心的程度甚至超過作者本人。可以這么說,我博士能那么順利畢業,他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功勞。
回國后,我與牧野先生繼續保持聯系,定時以郵件進行溝通,每次向他提問,仍舊耐心回答,引經據典,寫得極為詳細。去年底他特地寄來一本相關的參考書,讓我直接引用其中的案例呢。
對于這三位“藤野先生”,以及更多受恩的“師”們,小生無以為報,只得將這一份份感恩化為文字、付諸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