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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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的這雙大腳沒有長在你腿上,這是你的榮幸。沒有長在他腿上,這也是他的榮幸。但如果非要讓這雙大腳長在某人的腿上使某人不幸的話,那還是讓它長在我的腿上好了。然而就像是在看一場戲劇。只是隨口一說果不其然,它便長在了我的腿上。(事實上,即使我不這樣說它還是會長在我的腿上。)

之前,我一直在講自己腳大。心想耳聞不如一見,所以便po上來給大家看看。記得我向一位異性朋友脫了鞋襪展示我的赤腳,不料她刷地一下臉紅了“怎么有種在看你赤身裸體沒穿衣服的感覺?” 我轉念一想 “哇哦,說的也是呀。腳也是身體的一部分呀,就這樣子把腳脫光光赤裸裸得漏給異性看未免太流氓了。”

仔細想想看,我們總是抱怨自己長了一雙大腳,卻從來沒有顧及過腳的感受。“我親愛的腳呀,您每天要走這么多路,肯定累壞了吧?我來給您洗洗澡吧。”諸如此類疼愛憐憫自己腳的話就連半句也沒有。

再仔細想想看,我也總是無所顧及地把它的衣服脫去隨意給別人看“瞧,就是這雙大腳讓我如此痛苦。”甚至有時候還會因為它身上發出的臭味而難堪。“我的個親爺爺呀,瞧你干的好事,你讓我好生尷尬吶。”

最后再仔細想想看一次吧,這雙大腳除了因為大而難買鞋以外,卻絲毫沒有讓我費心過。在大雪漫飛的寒冬,它不會央求我給它穿厚衣服,也不會在炎熱酷暑里,嘶吼著罷工。作為腳中一員,它總是在默默付出并且面對抱怨嫌棄也毫無怨言。就此一點,我對它還是不勝喜愛的。

不知道如此夸這雙腳,它會不會開心地跳起來呢?

但話說回來:“人無完人,腳無完腳。”自古以來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沒有十全十美的腳。誠然,我腳長得的確歪瓜裂棗,但它對我卻是忠心耿耿。

讀大學的時候,我住在一間8人寢室里,寢室8個人一起去澡堂子脫光光洗澡的時候,我有仔細觀察過。論身高我不算低(但也不能算高。),可是論腳,我是當之無愧的赤腳大仙。

如此我便羞愧不已以至于將前半生的種種不幸統統歸咎于這雙腳:我之所以是個蹩腳的學生,蹩腳的兒子,蹩腳的弟弟,甚至有個蹩腳的人生,可能全是因為我長著一雙十足的蹩腳呀。

想必這話誰也不喜歡聽,我的腳更是如此:“我TM白天辛苦勞作,背著你走動走西累得喘不過氣來暫且不說,到了晚上回家卻還要遭你這么一通抱怨。我容易嗎?”

誠然,腳系屬于我們身體中最底層的組織形態,它只能聽任我們的調遣。我們讓它走東,它絕不會看見西邊風景好自作主張一路向西。它是我們的奴仆。我們給它穿上堅固的鎧甲便可以用來踢足球賽,但是卻從來沒有問問它的意愿。

我知道腳的脾氣小,但這絕不意味著這腳它始終沒有脾氣。也許氣急了它也會讓你在過馬路的時候少走那么關鍵性的幾步,或者踩剎車的時候偏那么一點力道而才遭飛來橫禍,如此悄悄離你而去。試問如果有一天我們失去了這位忠心耿耿的奴仆你的心里面難道真的不會流一滴眼淚嗎?

給雙腳穿上堅固鎧甲踢足球的方法我沒有嘗試過,但我能夠感受到腳的痛哭。對足球我可能不太感興趣。之所以說可能不太感興趣,那是因為在我未接觸足球之前,我也不敢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就不感興趣。指不定在未來的年歲里,我會靠踢足球度過余生。但是今天在這里,我想要說的不是這些。坦白地講,我真的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多少人因為踢球而折斷腿扭了腳(總之很多,并且以后還會有)。因為打籃球而折斷腿扭了腳的也絕不算少。可是踢足球扭腳倒情有可原,打籃球不扭手反倒扭腳的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手壞掉了還可以到處散心,可是腳壞掉了就只能在輪椅度過余生了,或者說干脆躺在床上直接料理后事。由此可知腳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我慶幸自己有一雙完好無損的腳,盡管長得大了一點,丑了一點。可是好在它勤勤懇懇,毫不懈怠。更重要的是并且完好無損。好像在完好無損面前,又大又丑的腳簡直不值得一提。

慢跑10公里歸來,舒舒服服的沖澡,然后接一盆熱水,將自己勞累一整天的雙腳泡入其中。如此這般定睛注視著自己的雙腳思索著關于自己這雙腳的種種趣事

“嗨,我的腳,你還好吧,這么操勞了一天,沒累著你吧。”水中倒影閃現。
“嘿,我還可以,沒問題的,主人。”如此一問一答。

爾后用自己滿目蒼夷的雙手將有關于雙腳的零零散散的思緒整理成文。靠著手的口來訴說腳的情感。如此一來二去,手腳便日久生情。說實話,除了睡覺以外,我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的手和腳如此和諧共處過。他們好像一對互相渴慕彼此的戀人一般,受我這白木般的大腦指揮,并且樂此不疲一生一世。然而我們卻未曾像感謝神“哈利路亞,我們感謝贊美你,我的腳”一般感謝過我們的腳,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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