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東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獻身》有一種神奇的魔力,雖平實質樸卻讓人久久不能平靜。簡單的故事,溫和的筆觸,細膩的描繪,會讓人忘卻這其實是一部偵探小說。小說開篇就點出了兇手,靖子母女為擺脫前夫和繼父的糾纏失手殺死了他,鄰居石神因愛慕靖子而替她們出謀策劃洗清嫌疑,余下的故事全圍繞掩蓋行兇事實而展開,有別于一般偵探小說。小說的主題與其說是一場關于愛與救贖的困獸之斗不如說是情理法的抉擇。
石神不惜背負跟蹤變態狂和殺人兇手的罪名,也要給靖子母女一個幸福安寧的生活,而靖子卻因無法承受石神的巨大犧牲最終自首,與幸福失之交臂。
? ? 故事的結局在意料之中卻也出乎意料,看完全書,才終于明白故事的精巧之處。一開始石神就作好了準備,處處埋下了伏筆,結尾他被塑造成一個跟蹤變態狂就顯得自然而然了。他最終肯定會受到制裁這是確定的,但沒想到的是他會以這種剝奪無辜性命的方式掩飾靖子的罪行,也沒有想到對他完全信任,全盤接受他安排的靖子會有勇氣去承擔相應的責任。
一個普通的殺人案,殺人動機和過程簡單直接,因為石神這個邏輯高手的出現,案情變得撲朔迷離,疑點重重。石神“選用極為單純,但是常人想像不到,也絕對不會選擇的方法,將問題一口氣復雜化”,致使警方一直在錯誤的方向里打轉,直到湯川的參與,此案才終于拔開重重迷霧,得到破解。
石神與湯川的智力角逐,無疑是本書的亮點,但我更多的感受到的是情與愛,理與法的抉擇。
先說說石神,還記得湯川對他的評價“只要合乎邏輯,就算再怎么殘酷的事他也做得出來”,說明石神是一個邏輯至上,討厭世俗困擾的數學怪人。他熱愛數學,畢生都致力于解開一道數學理論,雖然身處高中教師的身份,沒有什么時間和資源,也不放棄研究。直到最后身處監獄他依然本著最初的信念,“只要有筆和紙,就能做數學題,萬一手腳被綁,在腦中做同樣的事就是了”。這樣一個清高孤傲的學者在面對一份無望苦澀的暗戀,失了他的信念忘了他的堅守。他將對數學的深情全部灌住到了這份苦戀中,一發現有機可趁就毫不猶豫的投入其中,什么道德法律良知統統走開,此刻他只想給他愛的人安寧和幸福,即便以身試法也在所不惜。他的選擇是聽從內心渴望而作出的,無所謂對錯,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湯川在本書中的作用舉足輕重,如果沒有他,故事將單薄無趣,正是有了他,故事變得精彩連連波瀾起伏。湯川與石神的友情,不是那種大多數的經常見面談天說地的類型,他們是即使多年不見依然相互了解,是知己更是勁敵的關系。所以湯川在推論出真相后,失望痛苦而又不知所措。真相是如此的讓人無法接受,但他堅信“這個世上沒有無用的齒輪,也只有齒輪本身能決定自己的用途”,一面是與老友的情誼糾葛,一面是作為一個有社會道德的公民所擁有的責任感,何去何從,讓人難以抉擇,他最后將選擇的權利交給了靖子。
靖子,這個石神一心守護的人,她也面臨著人性的抉擇。是隱藏真相痛苦的過一生,還是豁出去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得到心的寧靜。雖然她的選擇浪費了石神的一番苦心,但我為她叫好。她對石神從來就沒有過好感,交集并不多,在命案出現前幾乎可以算作陌生人,陌生人的傾心付出試問誰能安然接受。將無辜的陌生人牽扯進這樁命案,本就是錯誤的,幸好靖子的理智戰勝了情感,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草薙這個刑警,作為湯川的好友石神的校友,對石神也懷有特殊的情感。他一直不信石神是所謂的跟蹤變態狂,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這一點,邏輯上也天衣無縫。最后在湯川的指點下他得到了解答,但前提是拋開刑警的身份。我想他也是經過了掙扎才做出選擇的,作為刑警他希望弄清真相,而作為朋友他不希望石神真如湯川所言犧牲到了如此地步。法理不容情,草薙最后還是表示如果靖子不自首,他會重新調查案件。
每個人都作出了選擇,不管是情與愛還是理與法,雖然選擇前都曾猶豫掙扎。選擇無對錯好壞之分,既然選擇了,就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生活中常常面臨抉擇,不同的抉擇造就不同的人生,無論什么樣的人生,用心去體味,才不枉這大好時光。
故事的最后靖子和石神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再濃烈的情感都不能凌駕于法理之上,在適度的范圍內任你如何都不為過,但超越了界限再偉大的初衷都將受到懲罰。情理法本不相沖,無謂作選擇,當規則被打破,才無可避免相對而立。做人做事請匆必在規則內依本心而行,愛我所選,選我所愛,主動創造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