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九曲回廊盡頭,穿過假山流水,踏上鵝卵石小路。
看著眼前清竹屋三個字,鳳明溪笑了笑,這位軍師先生到是有點意思。
“王妃!”青色夾襖的丫頭捧了個白玉梅紋的空花瓶掀簾而出,見了鳳明溪急忙快步走下臺階,隔著一步的地方行了禮,才慢慢問道,“王妃可是來找先生的?”
鳳明溪頷首,常青道,“王妃來探望宋軍師,你快去通報。”
丫頭有些為難的蹙眉,“先生去雪林賞梅花了,差了奴婢回來取瓶子插畫。”
“哦?”鳳明溪挑眉,“軍師好雅興,正好,本王妃也去瞧瞧。”說罷,轉了身子。
“還不趕緊帶路?”
“是。”
王府的雪林在楚清奕的院子的前面,種滿了各種梅花,林中一座小亭,梅花開的時候,取一壺溫酒,裹了披風,抱著暖爐,很是悠閑自在。
而軍師宋清絕,一身雪色皮裘,修長的手指夾了棋子正緩緩落子。
啪嗒一聲。
丫頭道,“先生,王妃來了。”
雪地、紅梅、清潤公子。
鳳明溪勾了笑,宋清絕從亭中出,對著鳳明溪抱拳一禮,“不知王妃到此,在下失禮了。”
“軍師哪里話,恐是棲彎擾了軍師雅興。”鳳明溪淺淺笑著,虛扶了宋清絕一把。
宋清絕薄唇一抿,對著亭子做了個請的姿勢,“王妃請。”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亭子,小童躬身替鳳明溪斟了一杯冷梅酒。
“這酒是在下自己釀的,王妃若不嫌棄,不如品嘗一杯?”
鳳明溪笑著揶揄,“那就多謝軍師慷慨了。”
兩人相視而笑,頗有引為知己的味道。
“先生在下棋?”鳳明溪瞧了眼棋局,捻起一枚白子,啪嗒,落下。
宋清絕垂眸看去,半響,有些驚艷的看向鳳明溪。
“先生請。”
宋清絕欣然捻起一枚棋子,落子。
丫頭抱著瓶子返回亭中時,一盤棋還沒下完。
她不懂下棋,只瞧著,明明棋子都快擺了滿盤,還沒下出勝負么?
她有些新奇的看著宋清絕皺起的眉,笑嘻嘻,“看來王妃制住先生了!先生跟王爺下棋的時候都沒這幅樣子過!”
親眼見證過的小童煞有其事的點頭,搖了搖空無一滴酒的酒壺,咧嘴笑了。
落下一子,鳳明溪笑笑,“既然摘好了梅花,先生不如先回去插瓶子吧,涼風更甚,只有皮裘御寒,再待下去怕是要害病了。”
宋清絕訕訕收手,睨了鳳明溪一眼,“王妃是嫌沒酒了吧?”
鳳明溪輕笑,“先生當真智者。”
宋清絕無奈,不舍的看了眼殘局,“也好,改日宋某備好了酒菜,咱們再下個痛快!天色雖美,卻也實在不好多留。”
常青扶著鳳明溪緩緩移出梅林。
宋清絕目送倩影離開,嘆了口氣,小童就要去收那棋局,卻被他瞪了一眼,“別動!”
丫頭笑,“先生莫氣,奴婢和小童一起把它抬回去!”
宋清絕哼了兩聲,丫頭又道,“王妃當真比王爺還厲害?”
宋清絕拿過丫頭抱著的梅瓶,撿出一枝,看了兩眼,扔在了雪地上,意有所指道,“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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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影處,女聲冷冽,“沒得手?”
婆子搓著手,有些為難不解的模樣,“這……奴才也不知道啊!卻是照姑娘說的做了,不過當天晚上她身邊的丫頭叫了劉嬤嬤過去,想來……是沒吃?”
女人哼了聲,“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婆子聽出女子聲音中的狠厲,瞬間驚恐道,“姑娘,您看在老奴前幾次幫你把事辦的還算漂亮的份上,就饒了老奴這一回吧!”
“你倒是惦記著你的功勞。也罷,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女子轉身作勢要走。
婆子慌了神,急忙上前去拉扯女子的衣袖,“姑娘,姑娘你在給老娘一次機會吧!”
女子拂開她的手,“我向來說話算話,”拋出錢袋,“你走吧。”
婆子掂了掂錢袋,笑的諂媚,“誒,誒,奴婢曉得,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