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天柱山之行,是緣分,也是源自內心的執著。
臨去之前,看安慶天氣,連日陰雨!想起自己以前去黃山因大雨阻隔而沒能進山的慘痛教訓,心中猶疑。可是想想前年北京之行,明知天氣炎熱,還是毅然前去,偏偏那幾日太陽隱遁起來,不免又生出僥幸之心。
又隨口問了去過的朋友,天柱如何?
對方答曰:“不好玩。”
其實我是去意已決,別人所說的“不好玩”恰是刺激我前去探幽尋勝的動力。
吃吃喝喝聊聊,沒覺意,到達目的地。距離午餐還早,導游安排我們玩活海水世界,平日里不許孩子玩涼水的,到了這里也放開手讓孩子們玩了,三個孩子玩得高興,也沒有一個受涼感冒。唯一遺憾是沒有租皮筏子,以致錯過不少驚險刺激的項目。
下午去了一個大裂谷,山區多雨,雨中上山下山很是不便,石階還好,遇到一段一段的泥濘山路,很是難走,我們既要顧及孩子,又要顧及“hai zi ”(鞋子),還想貪婪地賞景,自然如林黛玉進賈府——“步步留心,時時在意”。好在阿宸、大寧和小欣沒有對鞋子的掛礙,泥坑也踩,泥漿也踏,玩得倒是不亦樂乎。這一點,大人永遠比不上孩子。
我們在一個停留很久,那里稍稍遠離深潭,是一片石子灘,自瀑布而瀉下的水從石子上漫過,又有一個年歲久遠、根須暴突的老樹,四下里匍匐蔓延,恰是我們借以躲避積水的渡口。當相機遇到老樹根,宸爸靈感四濺,要我這樣那樣地擺pose,我也樂得配合。
阿宸和大寧撿起石塊比誰扔得遠。
小欣找到一塊斑點勻稱的石頭,要媽媽帶回家。那石塊足有斤把重,欣媽欣然裝進包中,說是帶回家給小烏龜作伴。一會孩子又尋來更大的一塊石頭,欣媽哭笑不得……
晚上入住舒州國際大酒店,不知“舒州”一詞的出處,聽說這里曾經盛產舒席,大概也是某處地名吧!我們把兩張大床并在一起,酒店里大家庭的氛圍立時呈現,大人收拾東西,小孩子用大人剩下的黃瓜片貼面膜,大寧先自己貼,層層累累貼滿后,又給躺下乖乖配合的小欣貼。
小縣城有種安逸之美,雖然房間僅在八層樓,推窗看去,周遭并無再高一些的建筑,所以可以不用拉下窗簾遮蔽什么。整整半個天空都是我們的,夜幕四合時俯瞰由燈光指引的馬路帶,欣賞條條縷縷的晚霞,未帶就寢,疲乏已去。一夜安眠,晨起與第一抹晨曦打個照面。
一路車行。路經桐城時,想到清末著名的散文流派“桐城派”,方苞、姚鼐、劉大魁以散文的形式宣揚儒家思想,推崇程朱理學,遺憾的是,那些作品我沒有讀過,唯有姚鼐的《登泰山記》,卻在《旅游文學》課上給學生們解讀過,文思動人。這三位才人讓安慶的聲音更響亮,因此當之無愧地被譽為“桐城三祖”。
為其聲名推波助瀾的,自然跳不過詩人海子。想起這位天才的法律系詩人,人們的腦海中并沒有關于他的名號的宣揚——世上一等一的才子從來都是讓作品說話,《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以夢為馬》、《土地》……總有一些詩句打動過你。
安慶七縣一市,天柱山位于地處大別山東南麓潛山縣,潛山縣素有古皖之源、皖國古都、二喬故里、安徽之源、京劇之祖、禪宗之地、黃梅之鄉"的美譽,這里還與不少名人和作品中的人物有關聯,比如路經一個高大肅穆的牌坊,據說耗資三十萬,上面就是趙樸初的題字。
在縣城邊上,我們經過一個雕塑,是兩個飛翔的人,外面的一個衣袂飄飛,如果是嫦娥奔月,后羿是所棄之人,不該跟隨的啊!經導游解說,才知道原來這是《孔雀東南飛》中劉蘭芝和焦仲卿的雕像!據說這里是《孔雀東南飛》故事的發生地。孔雀為何東南飛?導游問,我再次木訥。聽了導游的解說,寬心一笑,她說:“一位教授機智應答——因為西北有天柱山,飛不過去啊!”傳說與現實相遇,不能不為那位教授的回答叫絕。
上午回憶,未加修改。待潤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