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決定思考方式

最近在聽“好好說話”時,黃執中的一個觀點讓我很感興趣,他說:“語言之所以能成為人類文明的紐帶,是因為它起著決定思考方式的作用。”這話乍一聽有點讓人感覺云里霧里,但仔細想想就能發現,實際情況正如他所說。在語音中他還提到,粗話對人類文明產生的最大危害便是它會影響人們的思考方式,從而讓思想的發展陷入停滯。

那我們就從粗口開始,來看看語言是如何決定思考方式的吧。粗口有什么特點?首先當然是粗俗,經常說粗口的人就算儀表堂堂也只會給人一種“這人沒文化沒教養”的感覺。在人們印象里,有文化人都才高八斗出口成章,罵人從不吐臟字兒,而那些滿大家叫罵的要么是地痞流氓,要么是潑婦,反正都不是什么能登大雅之堂的形象。那么為什么會有這種固有印象產生呢?誠然,臟字兒本身聽上去就非常不雅,尤其是動輒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親戚時更是如此,但我認為產生這種印象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那些經常爆粗的人之所以比較粗俗,往往都體現在以下兩點,其一,他們遇事思考時間很短或者根本不思考,張嘴就罵;其二,他們詞匯量都比較缺乏,把幾句臟話來回用,名詞動詞形容詞全都是它。這兩個特點看似毫不相關,但內部實際上是相通的。詞匯量匱乏往往會導致無法進行深度思考,而無法深度思考決定著這些人只能停留在問題的表面,張嘴就罵。后者我想應該都不會有什么異議,那么詞匯量匱乏為何會造成無法進行思考呢?其實舉一個例子就懂了:假設A只知道一個詞“壞蛋”,B除了知道“壞蛋”之外,還知道“小偷”、“騙子”、“流氓”,那么當A和B同時遇到一個犯罪分子時,A所能思考的僅僅局限于“這個人是個壞蛋”,而B在確定這個人是壞蛋之后,還能進一步思考:這個人是小偷、騙子還是流氓呢?相對而言,B的思考比A來說就更深,這是因為B掌握的詞匯量更大。

除了粗俗之外,粗口還有一個潛在的特點:容易上癮,發生在我身上的真實案例可以說明這一點。“我去”大概在我高中時開始流行,最早我對這個詞沒什么感覺,也不常用,直到有一次期末考試時,數學特別難,好幾道題我都不太會做,內心有些煩悶,于是每遇到一道不確定的題我便輕聲地說一句“我去”,好不容易做完,檢查時為了紓解內心的壓力,每檢查一道題也會輕聲地說一句“我去”,最后考試成績怎么樣我雖已記不清,但是“我去”卻在很長一段時間成為了我的口頭禪。“我去”其實和“臥槽”一樣,屬于文明化之后的粗口,然而無論怎么改它都是粗口,都帶有粗口的特征。按照我的理解,粗口之所以會上癮,并不是因為我們無聊說著玩兒,而是因為粗口為我們帶來的好處被我們接納了。粗口能給我們帶來什么好處呢?它可以縮小我們的詞匯量,省去具體描述的時間,說白了就是幫我們偷懶。比如,在不會說粗口時,為了表示驚訝我們會說“天吶!”或者“這可真是神奇!”;為了表示憤怒我們會說“這可真無恥!”或者“真是缺德!”……而在掌握粗口之后,這一切都可以被一個“我去”“臥槽”或者“TMD”來代替,長此以往,我們需要的詞匯會越來越少,我們的詞匯量也會越來越少,正如前文所說,詞匯量越少,往往意味著人越無法進行深入思考,換言之,思考能力會發生退化。

從粗口這個例子可以看出來,一個日常生活中很常見的說話習慣,卻擁有著改變我們思考方式的魔力,這正說明我們的思考方式實際上是被我們的語言所決定的。從豐富角度而言,語言越豐富,我們思考問題的角度就越多,越新穎,也越容易發現問題不易被發現的一面;反之,我們思考問題的角度會越窄,越膚淺,越流于表面。當然,語言豐富程度只是思考方式比較關鍵的決定性因素之一,大到語言的感情傾向,小到語言中的一些小細節,都無不決定著我們思考方式的方方面面。因此,我們在日常談話中要時時注意提醒自己,用說話來鍛煉自己的思考能力,這樣才能真正讓自己變成一個懂得思考的睿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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