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事未開始之前,我們充滿期待,在遇見之后我們一路同行,在故事結束之后,只剩回憶可懷念。
在偶然再見幾個老同學時,我開始發現,除了要好的人,我和其余人聊的只有從前。
在馬路上邊走邊玩手機,一抬頭就看見一輛電動車直直地向我開來,車子在距離十厘米的時候停下,一句嚇死我了脫口而出。待緩沖過來的時候聽到一陣笑聲。原來是小學同學,不過他打招呼的方式實在太奇特了些。
這樣毫無征兆偶然的遇見,我們只能聊從前。從前的同學怎么樣了,嫁人的嫁人,讀書的讀書,打工的帶孩子的…我們習慣以從前開頭,中間插入你現在怎么樣啊,然后又回到從前。最后是他掏出手機看時間,我會意說了拜拜。
人有念舊,必及曾經。幾年陪伴異常珍貴,但之后很少會有人再關心你。我們都會再遇新人,沒有那么多時間去了解曾經的你現在的每時每刻的動態。讀書的時候一起玩鬧,相同的境遇,同樣的老師同學考試和作業。可是畢了業,不再在同一個空間,不能再和你說悄悄話,因為你沒經歷不懂。要好的朋友,會和你分享他的生活,他的快樂和痛苦,會給你介紹他身邊出現的人,會讓你感覺你們依然在一起。
所以,他們不缺共同話題,他們有著相同的感受,有著深厚的情誼。
我和婷姑娘讀了同樣的一所小學,初中還是一個班級,高中也是同一所,又是同鄉。算起來我們都認識好多年了。但初中三年我們的交集并不多,是讀高中的時候一起乘車回家時把感情培養出來的。我們高中沒在同一個班級,但都是文科,她性子文靜優雅,而我是深沉的逗比,我們每次回家都會在分別的岔路口那里聊我們最近發生的事,開心的不開心,還有各自寢室的那些事。總是要很晚才能回家。我們一起走過了三年,而她也成為我最好的朋友。自我上大學之后,她去外地工作。但是我們也聊我們的生活。大年三十的時候我們約好見面。還是像在學校的樣子一樣。而且,我們已經一起渡過了四個大年初一,一起壓馬路吃東西聊天,真的很好。
而那些僅是有同窗之情的人,分散就是分散了。
散步時遇見老同學T,同樣的聊現狀,聊從前,但沉默鮮少。因為他和與我有關的另一個姑娘有太多從前。他問了我一個問題,卻是讓我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答。他說我曾經和J姑娘那么要好,為什么在J走岔路的時候,我沒有提醒她。他所謂的走岔路,不過是我仍在讀書,而J姑娘卻早已步入社會。我想他是覺得像J那樣的姑娘也是應該好好讀書的吧。我一陣沉默。只好笑著說,我們以前是很要好,可是在升入初中的時候,她遇見了她的新朋友,我沒辦法插手,況且那個愛玩鬧的年紀,除了還沒開化的我,除了在外租房的我,有那樣一群朋友,我也會跟著她們一起玩的。而且,我沒那么懂事。我反問他,他怎么也沒提醒,他說,因為關系疏遠了。對呀,因為關系疏遠了所以我該怎么開口呢,她會搭理我嗎。不知道。
以前聽過這樣一句話,畢業了,分散了,再見可能就是各自結婚的時候了。可是,有些人一旦分散,結婚的時候都不一定能再見。
從學校回家之前,就看見初中班群里有人說他要結婚了,請同學們能去現場祝福。我看到了這個消息,那個同學和我是同鄉,而且很近。可是,沒什么感情。去不去都沒關系,但我這人最怕尷尬怕冷場。沒有我熟識的人,我自是不會去的。后來,他結婚那天,我待在家里哪兒也沒去。想說的新婚祝福也沒說。我大概能想象我去了或者說了是什么樣子。如果去了,能遇見幾個老同學那算有幸,和同學扯扯現狀,聊聊從前,然后沉默。對新郎說幾句祝語,聊聊現狀,聊聊從前,然后沉默。不是我冷情,只是生活好像是這樣。我們交集不多,沒有想見面聊天的強烈愿望,我們基本連從前都沒有,從前都是在聊別人,那我為什么還要來見你。
沒有人會時刻關注你的生活,我相信距離產生美,但是距離也可以產生距離。對于那些老同學,你說懷念,其實只是懷念那些時光,你會去特別關注一個平時不怎么有交集的人嗎,不會。你懷念的永遠是一群人。陪你在那個時段一起長大的人,不是他們,也可以是別人。
所以曾經的同學們,我們再見,會是各自結婚的時候嗎,聊聊現狀,聊聊從前,然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