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珠,長得越來越可愛了。”今天上QQ空間,在他女兒的照片下面,居然看到這樣一條評論。
他女兒叫愛珠?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過去的一幕幕涌向眼前。
我叫珠珠,大一那年,我認識了他。第一次見面是在我兼職的圖書館閱覽室。那天是我第一次上班,而他剛好也在那里兼職。他進來時,我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看見我時,先是吃了一驚,很快嘴邊就換成了淺淺的微笑。
我心里有一絲的緊張:他是在笑我嗎?笑我是新生?笑我什么都不會?笑我幼稚?
簡單的交談之后,我知道我先前的想法是可笑的。他原來是一個那么隨和的人,人又熱心,心腸又好,嘴邊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是個很好的師兄。
“你知道嗎,我以前已經見過你。”他朝我神秘的一笑。
我剛入學沒多久,第一次去那里上班,而且我是個靦腆不善于交際的人,在這學校,我根本不認識什么師兄,在我的印象中,我肯定沒有見過他。難道現在的師兄都是如此搭訕師妹的嗎?我們才剛認識,說話要不要如此直接?我心里還是有一點的害羞,也有一點的緊張。
“不可能,我沒見過你。”我紅著臉,低著頭,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
“真的,我沒騙你,你還在軍訓的時候我就見過你,戴著一雙大大的眼鏡。”他的語氣十分著急,非常認真的解釋起來。
原來如此,我抬起頭,看見他一臉的著急,一臉的認真,那雙小小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仿佛就要掙脫束縛跳出來了。我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我的鏡框確實非常大,我無奈的對他笑了笑。
后來,我經常能在圖書館閱覽室看見他,漸漸的我們熟悉了,我愈發覺得他是個風趣幽默的人,常常被他的幽默樂得大開懷。他對人很好,十分細心,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任何時候都絕對不會讓你有一絲的難堪。有這樣一位師兄,實在是人生之幸。
舍友北北說:“你那師兄,是不是喜歡你啊?怎么對你那么好?”我陷入了沉思。
我只是當他是師兄,他是否亦只當我是師妹?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想過。對于愛情,我是個后知后覺的人,對于他,我從來沒有往愛情方面去想,又抑或是因為自己已經有男朋友的緣故,對于愛情,我從來不多想。
他說,周末組織朋友去爬山,人多熱鬧點,你也來吧,大家一起玩。我就去了。
他說,他想去學溜冰,想找個小白,可以一起摔,可以互相取笑,身邊的人都早就會了,找不到人,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學學。我說好。
他說,他回家給我帶來了特產,我就屁顛屁顛的去拿。
……
想起過往的種種,我突然有一絲不安。我不是沒有感受到他的好,可是我總是以為那只是師兄對師妹的好,我總是心安理得的去接受這一切,是否真的對我有意思,他內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從來不知道。我要不要跟他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可是他沒說什么,我突然說這個,是否有點尷尬,是否有點莫名其妙。再說,男女之間就真的不能有真正的友誼嗎?如果他真的對我有意思,他應該會問我,到時再說吧。
人,總是不夠理智,遇事總是喜歡找這樣那樣的借口。人,總是很貪心,希望能多得到別人的好。人,總是那樣的自求心安理得,只要對方不說,就一定假裝不知道。
春去秋來又一年,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我已經大二了,師兄也已經大三了。
“轉眼你都大二了,怎么還像我一樣打光棍沒有男朋友呢?”那天在圖書館,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誰像你,我有男朋友的。”我低著頭,笑嘻嘻的,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趕緊把心里面一直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他明顯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騙人吧,你每天有空都在這里,我怎么一次都沒看見過。”
“真的,我有男朋友了,他不在這里,我們是高中同學,現在是異地。”我生怕他不相信,很認真的再次把原因說得明明白白的。
“我還想追你呢。”好一會,他才又冒出了一句,像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我說。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也沒有再說什么,兩人直接忙工作去了,只是他當時的臉色,我現在想想還是有點害怕。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我再也沒有在圖書館看見過他。他沒有特意找我。我疲憊于學習與工作之中。有些東西,只是沒有說出口,彼此都明白。即使他再好,我有什么資格去打擾他,他值得擁有更好的。
后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又在圖書館遇見他了。他笑嘻嘻的說,
“最近功課有點忙,都很久沒有過來了。”
“嗯,大三了,肯定越來越忙了。”我沒有多問,其實我心里明白到底是為什么,他的再次出現,我有一絲的高興,說明有些事情他已經想通了,說明也許還能做朋友,畢竟他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做不成戀人,做朋友也是好的。
在后來的日子,我們相處的好像還是以前一樣,還是淡淡的。可是心里卻一直有一些東西壓著,感覺十分沉重。
也許當一個人真的愛你,是無法隱藏的,有些東西你還是無法忽略的。他就在我身邊,我明明明白他的心,我明明知道他的憂傷,怎么可以裝作一切都無所謂?
愛與被愛,如果不是兩情相悅,對雙方來說皆是沉重的負擔。
可是我又能給他什么呢?我男朋友只是不在我身邊,沒有什么錯,他又何嘗有錯。對于這兩個同樣愛著我的人,錯的只是我。
既然給不了對方想要的,那我還有什么理由給對方牽絆?有些事情,只能去面對。
一個周六的晚上,我喝了不少酒,有些話清醒的時候說不出口,必須裝醉了才有勇氣說出口。我央舍友給他打了個電話,把他叫了出來,是該斷離的時候了。
那天,我哭著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具體是什么我不愿意再詳細的想起。不過不外是:現在這樣的狀態我很痛苦,不要打擾我,不要打擾我和我男朋友的幸福。我無情的蹂躪著他的一顆心。
或者是年輕無知,或者是我太過殘忍,或者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我可以有很多的方式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我卻選擇了一種最極端的方式,狠狠的刺傷了他。
我的過錯憑什么要別人來承擔?如果我成熟一點,如果我早點面對事實,如果我能早點認清自己,一切的傷害都是可以避免的。
那天之后,我沒有再見到他。任何一個人都是要面子的,任何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他的傷有多重,我不得知,也不敢問。從此我的世界再沒有他,從此每每想起只是多了一份愧疚。
他的QQ我沒有刪,我的QQ他也沒有刪。只是我再沒有點開的勇氣。他后來還默默的進過我的空間,我悄悄的看著,當一切都沒有發生,只是我空間再不敢更新了。
畢業后第二年,疲憊于應付工作,整個人身心疲憊,我又重新在QQ空間上冒出,在上面發一些酸酸的文章,感悟感悟人世。
工作后接到一個師兄大大的電話。幾年沒聯系的人,居然很貼心的打來電話給我打氣鼓勁。幾次聯絡之后,大大遲疑的說:“某某(他的名字)叫我問一下你,你現在有男朋友沒?”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大大聯系我的目的,幾年的時間,物是人非,別人不提,我居然想不起他來了。過去的就讓他都過去吧,我哪里還有勇氣選擇回頭。
可是今天,我居然發覺他的女兒叫愛珠。我不知道他給女兒取這名字時,是否有其它緣故。可是我卻久久不能釋懷,如若是因為我,那當初他愛得有多深,傷得就有多重。只是他能給女兒取這名字,原來卻從未沒有怨恨過我。可是我卻情何以堪?
往事不堪回首,只是徒勞悲傷。若如一切都沒有發生,是否會比現在更好,人生不就是一場經歷。很高興當初能認識他,很痛心曾經如此傷害一個人。
向來情深,奈何緣淺,一切都將遠去,是我辜負了你,我也只能對著天空說聲:對不起,謝謝你曾經的愛,愿你能一直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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